夜已深沉,地之间静寂如死。
那深邃的黑暗,无边无际。
允机忽然觉得,自己就好像躺在一个巨大的棺材里面一样。而且地之间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其他的,不要是人,就算是鸡鸭鹅狗猫都一概不存在了。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嚷之声。
允机第一时间,“呼”的一声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手里已经抓着放在床头的长剑。
侧耳听去,只听吵嚷之声是从东南方向传来的。
允机一个箭步就窜到了窗边,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吵嚷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
“走水了,走水了!”
“不要慌不要慌,慌个屁啊!勇字第一营去打水救火,第二营第三营给我加强防备,千万不要让人趁火打劫!”
“大人,不行啊,这火越来越大了!”
“怎么忽然会生起这么大的火来,我看一定有古怪!”
“混蛋,肯定是你们哪个家伙怕冷贪吃,大晚上的给老子吃烧烤,这才把火给烧起来了!”
“……”
火光从窗户纸里偷过来,几乎照亮了半边。
允机将窗户掀开一条缝,只见东南的方向,火焰挟裹着浓烟,冲起好几丈高。短短的时间,能够燃烧起这么大的火焰,那肯定是人为纵火的无疑。刚才那个是吃烧烤无疑弄起来的火灾,这种话的人绝对是个草包。
看那火焰的趋势,好像正在向这边蔓延。
允机很想冲出去看个究竟。
这场火来得这么诡异,一定是人为造成的,允机很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搞鬼。不定,是乞活军里面的什么人混进来了。在乞活军里面,倒也有不少人算得上是个人物。那个真正的杨清风,还有易孝杨坤、断剑、洪大龙、陈午这些人,都是难得的人才。如果他们趁夜杀到这长安的临时皇宫里面来,那一点都不稀奇。
好不容易,允机用极大的定力让自己忍了下来,终于没有冲出去。
这个时候,千万不能乱!不管外面是怎样的风浪,自己都必须要坐稳这个钓鱼台,不能出任何乱子。
一切都重点都在后的祭大会,只要在祭大会上除掉郭旭本人,那就算是大功告成。
只要冉永曾这颗最重要的棋子还在自己的手上,就不怕郭旭他不会来祭大会。只要郭旭来祭大会,那他就必死无疑。
所以,只要守住了冉永曾,那就是守住了胜利,其他的一切都可以不管,就当是微风拂面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冉永曾也被吵闹声吵得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从床上坐起来道,“怎么这么吵啊?”
允机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出手如闪电,一下子封住了冉永曾的几处穴道。
冉永曾闷哼一声,“噗通”一声又硬邦邦的倒回到床上。
允机绝对不能让外面的人知道冉永曾藏在这里,所以必须要封住他的穴道,让他不能行动,让他不能话。
允机又回到了窗户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火势果然在向这边蔓延,外面的禁军和仆役吵做一片,乱做一团,甚至有人跑到了允机所在的这个院来了。
“这些人全部都是些蠢货,连个火都不能扑灭,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吃的!”允机在心里暗骂不休,“要是让我来当这里的主管,一定把这些主管全都给换了才罢休!”
忽然又想:“如果是在乞活军那里发生火灾,可能最多一盏茶功夫就会把火给彻底扑灭了。其实也不是乞活军比这些禁军更会扑火,而是因为乞活军的兄弟们更加积极,更加有主动性,而且组织能力更强。”
想到这里,允机忽然怀念起乞活军的那些兄弟来了。
不过他很快清醒过来,急忙使劲的晃晃头,好像想把这个念头给甩出自己的脑海。
到外面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了,脚步声杂乱,叫喊声混杂。
“你们这些蠢货,赶快给我救火啊,千万不能惊到了皇上!”
“你这个家伙,扑个火就好像给他扇风一样,你是怕弄乱了你的发型么?”
“你们几个,再不把那里的火扑灭,老子剁了你们的狗头!”
“那边的火一定要阻断,那边是国师大饶住所,要是让火势蔓延过去,大家全都得死!”
“……”
那些官兵好像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奋力的扑打着大火。
允机的屋里,都已经几乎被火光全部照亮了。
有几个官兵甚至还跑的了允机的门前。
“幸好这里没有住人。”
“这里原来是太夫人住的。她老人家喜欢清静,晚年一直都住在这里。”
“看这个门锁,恐怕有好几年都没有打开过了。”
“……”
几个人了几句,终于离开了,继续去救火,并没有破门而入,进来看个究竟。
原来,允机先从外面把门锁上,然后再从窗户翻进来,把窗户闩上。若非如此,如果那些官兵看到门没有上锁的话,多半就会打开门进来,看一看这屋里的情况。那样的话,自己恐怕就不太好交代了。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几声兵器相交之声。
“有刺客!”
“围住他们,千万不要让他们跑了!”
“老子就这火来得古怪,肯定是他们放的火!抓住他们,送他们去向国师大人交代!”
“……”
大呼叫之声、兵器相交之声、有人受赡惨叫之声……乱成了一片。
有人被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