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郭旭一直在大营里忙碌。
虽然好不杀人了,但是很多事还是要处理的。
最重要的,是要熟悉这支军队的情况,了解那些将军和司马、主簿的习xìng_ài好,跟他们搞好关系什么的。
一一夜相处下来,那些将军简直将郭旭奉若神明,崇拜有加。他们一来感念郭旭宽怀仁厚,没有展开大规模的清洗屠杀,自己也算是逃过了一劫;二来以后这个“杨公子”就成了大将军,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那当然是要加倍讨好的;三来,郭旭的为人恩威并济,不像张方那样刻薄寡恩,再加上武艺高强,见识非凡,自然赢得了不少人衷心的佩服。
一直忙活了一一夜,第二,郭旭勉强休息了两个时辰,这才带着常伯文、常伯武还有胡平安会皇宫去,向河间王复命。
河间王的神色有些不善,看着郭旭道:“杨清风啊,本王让你去清洗张方的余孽,就是要你给本王杀几个人来立威,让他们知道背叛本王的下场。可是,本王听,你居然一个人都没有杀,就这样空着两只手回来了。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你不会杀人么?还是怕见到血?要不要本王教教你,怎么杀人啊?”
郭旭在军队大营里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自然早就有人回来,详详细细的向河间王汇报过了。所以河间王出这样的话来,郭旭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郭旭神色不变,平静的道:“回王爷,人这么做,自然是有饶道理的。”
河间王皱着眉头道:“你有什么道理,且来给本王听听。若是不过去,本王先给你二十大板再!”
郭旭微笑着道:“缺然是为了王爷考虑的。如今动乱初平,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所有人都担心自己被卷入张方动乱之中,惹来杀身之祸。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人认为,最重要的不是清洗张方的余孽,而是要想法设法的稳定人心才是。”
河间王道:“什么稳定人心?乱臣贼子,人让而诛之,他们本来就是死有余辜,难道他们还有什么话么?难道别人还敢不服气么?”
郭旭道:“屠刀之下,自然没有人敢不服气,他们也确实是罪有应得。但是,此次动乱,牵涉的人实在太多。认真的追究起来,王爷帐下的这几十万兵马,恐怕就没有几个能够活下来了,难道要将他们全部诛灭么?”
河间王道:“本王也不是要将那些人全部诛灭,但是杀几个为首的人总没有问题吧?这个就叫做杀鸡儆猴!”
郭旭道:“杀鸡自然是可以儆猴,可是那些猴子会是什么反应呢?”
河间王一愣,觉得郭旭这种表述方式倒是很有趣的。
郭旭继续道:“那些猴子的反应,一个是如我们所愿,全都被镇住了,不敢再有丝毫越矩的行为。他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咱们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绝不敢有丝毫违逆……”
“那当然是这样了,要不然还会怎样?”河间王道。
“那也未必。”郭旭道,“那些猴子的反应,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他们为了自保,不定就会铤而走险,舍命一搏,向它的主人发起袭击。”
河间王的嘴巴动了动,终于没有发出声来。
郭旭继续道:“这次动乱,牵涉的人面确实太广了。如果我们大张旗鼓的清洗,就算是我们只打算杀死几个为首之人,但是难免别人会害怕会牵连到自己。如果他们像那些猴子一样,做出第二种反应出来,为了自保不惜铤而走险的话,我们恐怕就会立即面临着第二次的动乱了。而且这样一来,他们是完全豁出去了,肯定比之前张方造反的时候规模更大,出手更狠,因为他们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如果真的到了这种局面,我们恐怕就会很难应付了。”
河间王默然。
他已经明白郭旭的意思了。
郭旭虽然得委婉,只是“很难应付”,但是河间王知道,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那就不是“很难应付”的事了,而是“绝对不能应付”的事了。
郭旭看着河间王的反应,继续道:“所以,人经过几番思量,觉得还是先以稳定人心为重,清洗张方余孽只是次要的问题。当然,在这支军队之中,肯定还有一些是张方的死忠份子。但是,那毕竟是极少数的人。为了清理这极少数的几个人,而失去了整个大军的人心,人以为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如果要清理这些饶话,完全可以等到人心稳定之后,再慢慢的来收拾他们。到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大权在握,随便安他们一个什么罪名就可以把他给清理掉了,岂不是很轻而易举的事么?”
完,郭旭看着河间王,等着他的答复。
河间王沉吟良久,终于点头道:“你得不错,现在确实应该以稳定人心为重,没必要为了几个人闹得人心惶惶。你的思虑,比本王更深了一筹,果然不愧本王信任你。”
郭旭急忙道:“人自作主张,还请王爷恕罪才是。”
河间王呵呵的笑起来,道:“本王怎么会怪罪于你呢?你也是为本王着想而已。若是其他人,得到本王的授命,肯定想都不想,就立即高举屠刀,滥杀无辜了。也只有你,才会设身处地的为本王着想,本王实在十分欣慰。”
郭旭急忙道:“王爷宽宏大量,只要不责怪人自作主张,人就已经感激涕零了。人对王爷的敬仰和忠诚之心,可昭日月!”
河间王点点头,道:“你这人不但很有本事,思虑周祥,心思慎密,最难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