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在大帅府的偏厅里,刘长弓第一次坐上桌子和郭旭、易天行等人一起吃饭。
因为刘长弓一直坚称自己只是郭旭的奴仆,他此生的目的,就是为了守护飞虹剑的主人。身为一个奴仆,怎么能够跟主人同桌吃饭呢?他可以为主人赴汤蹈火,可以为主人挫骨扬灰,可以为主人做任何事情,唯独不能跟主人平起平坐。
今天,在郭旭的坚持下,刘长弓终于跟众人坐在了同一张桌子上。
“你是咱们乞活军打败高密王的头号功臣,庆功宴上当然必须有你的一份。”郭旭说道。
刘长弓勉强同意了。但是让他做首座,他就打死都不肯了,只敢在最末座坐下了。一小半屁股挂着凳子上,说不出的窘迫。
郭旭正色对刘长弓说道:“你要记住了,你不是我的仆人,你是我郭旭最信任的兄弟,就跟杨坤、易天行、洪大龙、陈午、屠洪刚、傅一彪他们一样。我们在战场上并肩作战,一起出生入死,生死相托,我们是兄弟!在战场上,我们都可以为对方挡弓箭,把自己的后背放心的交给对方!”
“小人不敢。”刘长弓说道,脸上全身窘迫的汗水。
郭旭郑重的说道:“什么不敢?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谁天生要高贵的,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在战场上,更是只有兄弟和敌人之分,没有主仆之别!”
“小人不敢。”刘长弓还是这么一句话。
不管郭旭怎么说,刘长弓始终都是这么一句话:“小人不敢,主人就是主人,仆人就是仆人。”
最后,还是易天行劝郭旭说道:“帮主,我看还是算了,你再怎么跟他说也是没有用的,还是他怎么觉得自在就怎么来吧。”
郭旭只得叹息一声,作罢了。
杨坤道:“帮主,你还是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打垮高密王的五万大军的吧。我到现在还不是很明白。”
郭旭兴味索然的说道:“现在不是很清楚了么?你这么聪明都没有看出来?”
杨坤说道:“大概猜到一些,可是还是要帮主你亲自说了之后才能确定嘛。”
郭旭道:“简单的来说,就是里应外合。高密王不但兵强马壮,而且占有地利之便。他们根据地势守着邙山,我们如果要强攻的话,因为那地势不利于兵力展开,我们只能用添油战术……”
杨坤奇道:“什么是添油战术?”
郭旭道:“这个很好理解啊。简单说,就是多批次,小规模的将部队投入战斗。那就好像油灯一样,你看到油灯里的油少了,是不是会添一点?少了,再添一点,就是这样。长此以往,多少灯油都不够,全部都会被消耗光了。咱们乞活军的兄弟都是咱们的宝贝,岂能让他们如此牺牲?”
杨坤笑道:“添油战术,果然说得形象。如果是这样的打法,把乞活军的兄弟一个一个的送上去跟他们硬拼,就算能够勉强打下来,那也不知道要伤亡多少兄弟。”
郭旭道:“所以添油战术乃是兵家大忌,轻易不敢使用。根据邙山的地势,强攻是不行的,但是如果从上面打下来呢?直接从他的内部制造混乱呢?那就不一样了。由于地势狭窄,高密王的驻军十分密集,制造混乱就更加容易。所以我决定,直接钻到他的肚子里去,搅他个天翻地覆!”
杨坤道:“所以,你就把刘长弓和旭字营的兄弟派出去了?”
郭旭点头道:“当然了。在刘长弓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之下,旭字营的两百个兄弟,简直都是如狼似虎的彪悍之士,凶残无比,个个以一当十都没问题。而且人数不多,行动灵活机敏,他们执行这个任务最是合适。”
易天行道:“旭字营的战斗力,我们是见识过的,毋庸置疑。可是,你又是用什么办法让他们混到邙山上,高密王大军的心脏里面去的呢?”
郭旭笑道:“这还是你提醒我的。”
“我提醒你的?”易天行奇怪的说道,“我没有啊。”
郭旭笑道:“你说高密王的粮草开始紧缺,所以派出部队到处搜罗粮食,还把人抓去当‘两脚羊’是不是?”
易天行道:“这个我倒是说过。”
杨坤已经明白过来,说道:“所以帮主你就让刘长弓他们改装,故意让他们被高密王搜罗粮食的人把他们抓走,这样就顺理成章的进入高密王大军的腹地了。”
郭旭道:“正是这样。我让刘长弓他们办成了雄风镖局的兄弟,让他们护送一些粮食经过邙山山下。你想,高密王的军队急需粮食,看到这样一个队伍,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
杨坤笑道:“是我恐怕也不肯放过。这么说,是高密王自己‘请’他们上去了的?”
郭旭笑道:“粮食,对于现在的人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很大的诱惑。而且刘长弓他们一个个都装得老弱病残似的,看起来人畜无害,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所以高密王的搜粮队当然不会放过他们了。等他们杀上来的时候,刘长弓他们经过简单的抵抗,就束手就擒,让敌人把他们带上山了。”
杨坤道:“计策果然是好计策,但是在执行的时候也需要足够的智谋,这样才能够随机应变,一不小心露出破绽,不但会前功尽弃,而且那两百个弟兄也会全部人头落地。从这一点来看,刘长弓果然是个难得的人才,果然够机敏,够机智!来,刘兄,我杨坤要敬你三杯,表达一下我的敬意!”
刘长弓急忙站起来,他不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