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郭旭下山的时候,竟然感觉鼻塞头重,四肢无力,眼冒金星,好像有些感冒了。
他骑在马背上,昏昏沉沉摇摇晃晃的,几次差点甩下来。
他想还是赶快下山去,找个地方先喝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然后再找一家客栈,裹着被子好好的睡它一觉,应该就会好了。
可是,郭旭好不容易下得山来,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市镇,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小店,喝了一碗牛肉汤,吃了两个馍馍,却仍然不见缓解,好像还越来越严重了。
没办法,看来还是得吃点药才行。
郭旭找到一家药铺,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对那掌柜说:“掌柜的,我感冒了,给我来两颗药。”
那掌柜的一脸懵圈的看这个郭旭:“何谓感冒?”
“感冒就是感冒,何谓感冒?”郭旭十分难受,脾气自然也不好了。
那掌柜的倒是好脾气,继续问道:“客官可有药方?”
郭旭不耐烦的说道:“感冒需要什么药方?你直接给我两颗感冒药就行了。”
那掌柜为难了:“这个……没有药方,这到让小的为难了。”
郭旭使劲的晃晃头,终于头脑清明了一些,想起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感冒”这个说法,便说道:“我应该是风寒入侵,你以前应该也拿过同样的药,就照那样的方子给我抓两副就可以了。”
“那可不行。”那掌柜的立即拒绝了,“病人没有确诊,小的怎么能胡乱抓药呢?客官真是说笑!”
郭旭简直快要气疯了:“那你们店里有没有医生……哦不,郎中,给我看看?”
“没有。”掌柜的摇头,“小店只管抓药,不管看病。”
郭旭几乎要疯了,一脚踢在柜台上,却因为脚上没力,差点把自己摔倒了。
没办法,找一家客栈睡觉吧。反正听说,感冒是不用治疗的,七天就自己好了。
于是,郭旭找了一家客栈,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是一整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郭旭只觉得头重的抬都抬不起来,脑袋里面好像塞了一堆草似的。
小二给他送来茶水,他看那小二好像都有两个脑袋。
“客官,看你的样子,不会是病了吧?”那小二打量着郭旭说。
“是,我感冒了。”郭旭这个时候已经确定了,自己得的肯定是重感冒,还是必须要找一个医生来看看才行,“你去给我找个郎中来看看,开个药方。”
“是,客官你等着,小的这就去。”
那小二说着,飞快的跑出去了,不一会儿,果真带了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回来。
“这就是咱们这镇上最有名的崔大夫了。”那小二说。
那崔大夫把药箱放在桌上,上来给郭旭把脉,翻看眼睛,观察舌头,又问:“客官感觉如何?”
郭旭道:“头痛、头晕、鼻塞、鼻涕、喷嚏、发热……”
“客官这是风寒入体,外邪入侵,”这个镇上最有名的崔大夫摇头叹息,“这个病,请恕小的无能为力,客官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那家伙逃也似的抓起药箱就跑掉了,那店小二想要拦住他都没拦住。
尼玛,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我自己等死的节奏么?老子只是最普通的、小小的感冒而已!
郭旭当然不知道,那时候的医疗技术,对于伤风感冒,确实是很不容易治疗的。像他这种重感冒,绝大多数郎中都是束手无策,因此而丧命的人不在少数。据说,当年的曹操和袁绍,都是重感冒死掉的。那时候可不像现在,一点青霉素就什么都搞定了。
那店小二听那崔大夫说治不了郭旭的病,顿时就慌了,风风火火的跑去找掌柜,把事情的原委跟他说了。
那掌柜的顿时也变了脸色,慌慌张张的说道:“不行,绝对不能让他死在我们客栈里,否则恐怕脱不了干系;再说了,客栈里死了人,以后谁还敢来住啊?你去找两个人,力气大一点的,偷偷的把他丢在什么巷子里算了。注意不要让人看见。”
“那他住店的钱呢?”小二问。
“算了,不要了,算是便宜他了。”掌柜的慷慨大方的说。
于是,占了大便宜的郭旭就被人用一块破席子盖着,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年轻人抬着走出后门,趁着夜黑风高走过了两条街,让到一个黑漆漆的小巷子里,旁边还有一条臭水沟。就算郭旭的鼻塞严重,也闻到一股混战这尿骚和腐臭的恶心味道。
郭旭迷迷糊糊的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想要挣扎,却全身无力;他想要叫喊,却只发出嘶哑的几个音符。
实际上,在一路上,也有几个人看到他们,但是那些人都没有在意。这年头,半夜扔尸体的事情常常有,他们早就司空见惯了,没把那尸体煮来吃了,那就已经很不错了。多半是得了什么瘟疫,所以别人才不敢吃吧?
这一猜,就八九不离十了。
那店家还算有良心,郭旭的包袱、银两,还有他的长剑,一样都没有动,一并拿出来了,扔在他的身上。
只是郭旭的马……那店家估计是搞忘记了。
于是,郭旭就只有躺在那又臭又潮湿的小巷深处,等死。
郭旭真是想大哭一顿。
他万万也没有想到,堂堂的当今武林盟主、丐帮的帮主、乞活军的少帅,统领数十万人马,叱咤风云,竟然会这样窝囊的死在小巷里的臭水沟旁边。
估计,全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