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旭的眼珠突出,眼眶充血,瞪得好像要爆裂了一般。
他的牙关紧咬着,牙齿发出“咯咯咯”的摩擦的声音。
他心里什么都明白,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的脑子里好像有千只万只虫子在噬咬,痛得他脑袋恨不得用一个大铁锤把自己的头敲开。
然而,这个还比不上他的心痛。
这一仗,他输了,聂玄输了,东瀛公也输了,乞活军也凶多吉少。
他不是输在实力,是输在时间,输在老天没有给他时间!
他实在是很不甘心。
一滴泪珠从他的眼角渗出,顺着脸滑落到嘴角,很苦,很涩。
营帐里乱成一团。
屠洪刚担心郭旭咬到自己的舌头,拼命的掰开他的嘴,塞了一截木棍在他嘴里给他咬着。
郑药师手忙脚乱的给郭旭按摩,施针,却一点作用都没有。
郭旭的身体越来越烫,到后来竟如火炭一般。
“快!赶快把他抱到那边的小河里!”郑药师慌张的冲屠洪刚叫道。
屠洪刚立即抱起郭旭就跑,感觉手都要被郭旭的身体烫伤了。
所有的人都跟着跑出来。
陈午忽然想起,里面还有一个伤者呢!
所有的人的慌了,乱了,把明月心都忘记了。
陈午急忙吩咐傅一彪抱起明月心。
“还有,其余的兄弟,把咱们的马给带上!”
众人一路狂奔,很快就来到那条小河边。
屠洪刚和傅一彪直接把郭旭和明月心放到河水里。
只听“嗤”一声响,河水里顿时冒起一阵青烟。再过得一会儿,郭旭和明月心身边竟然不断的冒出水泡来,“咕嘟咕嘟”的响,竟然好像是要被烧开了一般。
陈午和屠洪刚等人相顾骇然,这样的体温,还不把人从里到外给烧焦了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两个怎么忽然同时毒发了?”陈午问身边郑药师。
郑药师脸色凝重的说道:“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郭大少身上所中的,应该是传说中的蛊毒。听说这种毒潜藏在人的体内,如果没有解药,永远都不能清楚。下毒之人随时都可以把中毒者体内的蛊毒唤醒,让中毒者生不如死。郭大少现在意识是完全清醒的,只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屠洪刚怒道:“你猜你猜你猜,你做事情是靠猜的么?那现在你他妈的有什么办法。”
郑药师惨然摇头:“对不起,对于毒药,在下实在是没有什么研究;对于蛊毒,更是一无所知。”
屠洪刚大怒,提起拳头就要揍郑药师一顿。陈午急忙伸手挡住了他。
郑药师不闪不避,惨然道:“蛊毒这种用毒方式十分神秘诡异,江湖上的人都知之甚少。传闻只要西南偏远之地的深山老林之中,才会有极少数的人了解这种毒。我也只是在医书典籍偶然看见而已。”
“西南偏远之地?”陈午道,“难道是苗疆五毒教?”
郑药师道:“极有可能是。”
屠洪刚咬着牙说道:“那一定是小红叶,她曾经是五毒教的教主,会用蛊毒一点都不稀奇!五毒教五毒教,果然是狠毒,连自己的女儿女婿都要下手。”
陈午道:“现在确定这个还为时过早。等他们体温降下来之后,我们马上启程,日夜兼程赶回洛阳!”
郑药师惨然摇头:“来不及了,他们现在最多只要三天的命了。”
陈午和屠洪刚顿时呆住了。
又过得一会儿,郭旭和明月心身边“咕嘟咕嘟”的声响才渐渐平息下来。
陈午拳头紧握,咬牙切齿的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绝不能放弃,只要人还有一口气,我们就一定要争取!屠洪刚,傅一彪,马上带上他们,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陈午坚定的语气,给了绝望的人们一丝信心。
任何事情,一旦中途放弃,就等于是提前认输了。
屠洪刚和傅一彪大声答应,马上跑上去抱起了水淋淋的郭旭和明月心。
兄弟们早已牵着马在等候了。
郭旭和明月心这个状态自然是不能骑马了。屠洪刚把郭旭牢牢的绑缚在自己身上,骑了郭旭的黄风;傅一彪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也把明月心绑缚在自己身上,骑了明月心的白雪。
十八个人,三十多匹马,“泼啦啦”的只向大营之外冲去。
哨兵上前准备拦住他们查问,陈午没头没脑的就是一皮鞭抽了下去:“滚开!”
一行人如风般而去。
这时候,天色微亮,已经开始起雾了。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兄弟忽然跳上了马背四处张望了一下。
“不好了老大,前面有很多人马,好像是匈奴人!”
“绕过去!”陈午大叫。
“绕不过去,人数太多,绵延十数里!”
“那就杀过去!”陈午咬牙切齿的怒吼。
十八个人三十几匹马,竟然悍不畏死的向数万匈奴骑兵冲了过去。
消息飞报刘渊。
刘渊用询问的眼神看三无居士。
“让他们过去。”三无居士道,“这些肯定只是几个逃兵,我们不能因为几个逃兵,提前惊动了的聂玄的大军。”
“先生所言极是。传令下去,放那几个逃兵走。”
于是陈午他们冲过去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前面那些匈奴兵竟然无声无息的向两边让开,给他们让了一条通道出来。
这是个陷阱?!
就算是陷阱也认了!
陈午、屠洪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