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旭看着三无居士反问道:“那你会选择哪里?”
“邺城。”三无居士道。
两人相视一笑,莫逆于心。
三无居士将茶水倒进茶杯里,用手指蘸着茶水在石桌上画着:“这里是洛阳,这里是邺城,这里是平阳。先帝大封宗室,令其拱卫帝室。先帝死后,各路诸侯皆不从皇帝节制,反而彼此征伐,洛阳几易其手,个个都想挟持皇帝奉天子以令不臣,皇帝形同傀儡。更重要的是,诸侯的征战不但为胡人的崛起创造了条件,而且他们从胡人手中借兵夺权,这不是帮人家练兵是什么?”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胡人侵占中原之心,从未消灭过。他们骁勇善战,一旦有个强力之人将其团结起来,现今朝廷分崩离析,肯定不是对手,在压力之下只能南迁;而猜疑之心也是胡人的天性,势力最强大的五胡之间也不可能真正一心,最终必将在北方形成相互割据的局面。”
“你想想,几头老虎和一只羊在一起,那些老虎时刻防备的是什么?”
郭旭道:“当然是防备其他的老虎了,所以那只羊反而是相对安全的。也就是说,北有五胡,南有司马,如果我在中间画一块地盘,反而成为他们的战略缓冲区。在他们两头大老虎之间,我就成了那只相对安全的羊了。”
“不错!”三无居士竖起大拇指赞道,眼睛里射出兴奋的光芒,“北方胡人之间本来就相互防备着,南方司马家也是有心无力。这个时候你在中间,谁都不会允许别人来独吞你这块肥肉。再加上你乞活军的性质,那是他们的安家立命之所,自然人人用命,谁也不敢来啃这块硬骨头。这个就叫做夹缝求存。”
三无居士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悠悠白云,无限向往的道:“邺城周围这一片地方土地肥沃,你说,在这里建一个世外桃源,是不是很美呢?到那个时候,人人有田种,个个有饭吃。仓廪实而知礼节……”
正在这个时候,忽听一声暴喝:“你放屁!”
郭旭急回头看时,只见一个满脸横肉还有一道刀疤的彪形大汉带着十几个人,一脚踢开围栏的木门,杀气腾腾而来。
三无居士若无其事的呷了一口茶,看着郭旭说道:“那时候,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本想清茶奉佳客,无奈常闻犬吠声。”
郭旭本来已抓紧了手中的飞虹剑,眼看三无居士如此淡定,料想此人武功必定超凡,几个小流氓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便也自放松了。
冉永曾很乖巧的跑到郭旭的另一侧。
那刀疤大汉身边一个山羊胡的小老头附耳说了句什么,那刀疤大汉顿时大怒:“什么?你说他骂我是狗子?!”
说着,那刀疤大汉大步走上来,一把抓住三无居士的衣领提将起来,眼睛瞪得好像牛蛋似的:“有种你再说一次!”
那三无居士脸被勒得通红,不住的咳嗽着,干脆“乌龟王八蛋”的破口大骂,直如一个骂街的泼妇似的。
那刀疤大汉大怒,提起砂锅大去拳头一挥,直接一拳夯在三无居士的脸上。
那三无居士被打得直飞出去,骨碌碌的滚出四五米远,左边脸高高肿起,嘴角都渗出血来。
可是他还在那里“嘿嘿”的笑着道:“被狗子咬了还真有点疼。”说着竟然吐出了两颗牙齿。
郭旭万万想不到,这个有恃无恐的三无居士,竟然不会丝毫武功!
那刀疤大汉冲上去还要打,正在这个时候,柳月娥一手提着一把菜刀从屋里冲来出来,没头没脑的朝那刀疤大汉就是一顿乱砍——看她出手的方式,应该也是不懂武功的。
那刀疤大汉手忙脚乱,口中大叫道:“是他先骂我的!”一不小心脚下一个拌蒜,竟然滚倒在地。
“你敢打我家男人,我就要你的命!”柳月娥抡起菜刀“呼”的一刀劈下,那刀疤大汉急忙一滚,那菜刀一刀斩在青石板上,火花四溅。
柳月娥一刀一刀的劈下,刀疤大汉拼命的闪躲。
刀疤大汉的那些同伙终于醒悟过来,一起冲上来把柳月娥架住,抢了她的菜刀。
柳月娥挣扎不脱,嘴里大骂,双脚还在不住的飞踢,却那里还踢得到那刀疤大汉?
刀疤大汉从地上爬起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暴喝道:“打,给我狠狠的打!这个臭婆娘,差点把老子的头都砍成两半!”
一个同伙应声一拳打在柳月娥的肚子上。
柳月娥大声怪叫,突然一口咬住了那人的耳朵。
那人大声呼痛,柳月娥两臂一抡,竟然挣脱了那些抓着她的人,有三四个人还互相冲撞着滚倒。
正要准备出手相助的郭旭大出意外。
柳月娥自己皮糙肉厚,别人打她一下也毫不在意,加上力大无穷,就算是抱住她,被她一甩就把人甩出老远。只见她抡起两条手臂,直上直下的竟然打得众人抱头鼠窜狼狈不已。
跟着从房里出来的明月心也看得呆住了。
到最后,那十几个人竟然全都被柳月娥打倒,叠罗汉一般的叠在一起。
鼻青脸肿的刀疤大汉被叠在最上面,哼哼唧唧的叫唤不已。
柳月娥双手叉腰,气喘吁吁。
“算了娘子,”三无居士擦干嘴角的血迹走过来,“他们也不过是些狗腿子而已,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
“是啊是啊,”那刀疤大汉立刻同意,“我们只不过是奉了我们老爷之命,真的不关我们的事。”
柳月娥瞪起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