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志吃了个大亏的模样,徐莫行心底却是开心不起来。
俗话说不怕贼偷不怕贼抢,就怕贼惦记。他已经正式与王志闹掰,又与金威交恶,小人在暗处,需要时刻当心暗箭难防。
要么不做,要做就得把事儿做绝了。
“怎么?有想法?”仲孙成看着徐莫行喝着马奶盯着窗外,若有所思。
时至深夜,方才的喧嚣闹腾过去,有的人没了瞌睡,而有的人没了命,各有报应。徐莫行与仲孙成坐于草棚内攀谈着。
徐莫行点点头,放下杯子。“我与王志等人,与金威陈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死局,与其等着别人三番四次暗算我性命,不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先发制人!”
仲孙成摇头道:“我猜到你会这么想,你做事有股狠劲,悍不畏死。对待敌人更是不会留下隐患,可是,现在却还不到时机。”
抠了抠自己许久未曾修剪得指甲,仲孙成又道:“你非是寻常之人,腹良谋,勇无惧,有急智。那招声东击西,暗藏bi u当真使得出人意料。”仲孙成点点头又道:“可是你年纪毕竟轻了些,容易年少轻狂,做事上头,戒骄戒躁。”
徐莫行点点头没有否认,那仲孙成又低沉道:“不要急于求成,今日你已先下一城,操之过急,赶尽杀绝,倒容易适得其反。你杀王志容易,可却动不了金威陈家,王志只是个被利用的棋子,杀了他别人难免不会怀疑,牵连到你自身。张弛有度,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亦是一种谋断。”
徐莫行听罢深以为然,情不自禁佩服仲孙成的城府。论智谋,他不惶于仲孙成,可这大胜之后的沉稳,他却没能像仲孙成这般波澜不惊。能提的起屠刀,又能暂时收的住杀心。
好似他一出招,有去无回,杀意不止,定要将对方砍的死透方才能收手。而仲孙成出招却能游刃有余,随心所欲,收放自如。这一点比其他,算是高明了不少。
不过有了庞豹这具尸体,想来凌波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那金威镖行前有陈子逸偷盗王府歌妓,后有焚烧草场,罪过不小,当是元气大伤。
“时辰不早了,能休息多久便休息多久罢,我可是没事了,你呢,明天还有要事。”仲孙成起身留下句话,翻到床上,裹着李尽灾的送的新棉被呼呼大睡起来。
对于仲孙成这般行事,徐莫行自然是见怪不怪了,拜了拜便起身出了门。
夜色沉如水,寒鸦觅长空。
第二日还未辰时,众人已经敲锣打鼓起来。而让徐莫行更意外的是,开封知府与按察使衙门的兵竟然早早的便到了此处,与乔沛,樊百户一阵交涉后,用马车将两具发硬的尸体拉走,看来是报了官,这事儿便小不了。
回程路上,王志再也没有来时的意气风发,落到了队伍的最后方,与尹补成二人毒蛇吐信般看着徐莫行。徐莫行自然是谈笑风生,充耳不闻。傅昭因昨夜徐莫行圆场,此时倒与徐莫行言语亲切不少。
数百匹马的队伍,不可谓不多,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走的极慢,徐莫行坐的辟股都疼了,这浩浩荡荡的走了一个上午,直到午时过后方才到了丽景门,官兵勘验公文完毕,百多号人,赶着数百匹马的队伍,乌泱泱进了城,四马一列将街道塞的死死的,过往行人纷纷让道。
过了汴河,途经凌波府前却未停歇。径直向前行数百米直至开封中轴线南大街时,蓦然东转北行数百米。
徐莫行老远便看到了前方巍峨的城垣,与气势磅礴的城楼,城楼三门同开。朱红色的宫墙,城垣上缀青色琉璃瓦。围城一圈有一条不算太阔的护城河,雕龙画凤,飞檐扑下,雄伟异常。
护城河上五条汉白玉的玉石桥通向对面的三座城门。主门前金边匾额上缀着“午门”二字,苍劲虬蟠。朱红色的大门,以红漆金涂铜钉,华丽无比。
“好一座宏伟的周王府,不愧是天下第一王府。”徐莫行不禁感叹道。
“这便是周王府的外墙,萧墙正南门,午门了。过了午门便是端礼门,端礼门后便是周王府了。”傅昭在一旁给徐莫行说道。
城门旁有十余名官兵把守,城墙上皆是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皆是明盔明甲,强弓硬弩,严阵以待,寒芒阵阵,杀气凛凛。
由于有樊百户领头,交涉不多时便入了午门,午门之后是一片广阔的空地,中轴线上汉白玉石堆砌成一条玉道,足有数十米之宽,直达前方朱红色的府墙。
王府严苛按照“左祖右社”的规制,玉道左侧左边是社稷坛,右侧乃是供祀先祖之庙。
玉道两侧每十步便是一立戟挂刀的卫士,这戟在明代是作为仪仗与宣威之物,实战的军队基本是不会用的,不过这样的皇宫或是王府,立戟比持q要显得威武许多。
“傅兄,这王府的兵也不少啊,怎么才只来来几十号人?”徐莫行驭马走在玉道上。
“余兄有所不知,这些兵是开封宣武卫的兵士,只听都指挥使司也就是朝廷的调令,周王无权调动。”傅昭压低声音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徐莫行点点头。
前行两百余米,到达内层府墙之外。府墙虽较外层宫墙略低,却也不是寻常的城墙可比。端礼门仍是三门同开,城楼青绿点金装饰。
而门外早有三人在候,这三人皆是青色衣裳,一人衮冕七章,一人衮冕五章,还有一人仅是青色袍子,衮冕三章。不过三人皆是头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