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进了荣和堂,言三夫人便看见一个妙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婴儿,喉头的血腥味儿也由此愈来愈浓。
“老三没和你一道过来”
言老夫人声音微沉,自始至终没有抬眼望向言三夫人。
自三房上回对老二下了手,自个儿便想着找个机会好好敲打他们一回。
“老爷出去办事了。”
言三夫人就算再生气,此刻也尽力地垂下眉眼压着火,否则老夫人一个“孝”字往下压,自个儿便要到祠堂罚跪。
年轻时,她可没少吃过这样的亏。
“去哪儿办事了你这个做妻子的也不多关心关心。”
言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用茶盖轻划过茶杯沿,轻啜了一口茶。
“老夫人,三老爷回来了”
门外丫鬟的匆匆禀报声反倒让堂里的气氛愈发冷凝。
言三爷一入内,他便感受到夫人逼人的寒光,可余光里望着杏莲怀里抱着的孩子,他心里也
“老三,这是不是你的孩子”
言老夫人放下茶杯,眉眼微抬,脸上却布满了阴霾。
“是。”
他往前两步,低垂颔首,轻叹了一声。
因为杏莲的第一次确实是属于自己的,按日子推算,这个小孩的存在也不足为奇。
“父亲真的确定”
言曦清亮的声音从外悠悠响起,她踏入堂内朝老夫人福了福身子,然后便朝杏莲走去。
“宝哥儿,快瞧,姐姐来看你了。”
杏莲一边说着,手臂抱着孩子的力度一边夹紧,身子也开始往言三爷处靠。
“是不是我的弟弟,还难说不滴血验亲一番,又怎么能确定”
杏莲心里一紧,不慌的恐惧便蓦地漫上心头。
“曦儿说是有理,还是端碗水上来验一验。”
令言曦没想到的是言三爷很快就同意了她的做法。
毕竟言三爷也是男人,他也害怕将儿子认错,让祖宗蒙羞。
“来啊,端一碗水上来。”
很快,一个小丫鬟便将一碗水放在桌面儿,摆在其旁的还有一根用酒精消毒过的银针。
言三爷犹豫了一下,然后便用银针将食指划破一个小口,鲜红的血主也迅速滴到碗里。
“到他了。”
言曦示意丫鬟用银针上前将宝哥儿的手指划破,但杏莲却将身子本能地往后侧了侧。
“莫非是害怕被验出真相”
言曦冷冷地开口,眸里的毒光便和蛇蝎一般。
“让孩子滴血验验吧。”
言三爷忽视了杏莲的求助,背一朝,便狠心将话说出。
“是。”
哪怕知道眼前的男人薄情,但从未想过言三爷对自己一点信任也没有。
毕竟那疼痛的第一次可是由他夺去的。
“呜哇哇哇”
银针一刺破宝哥儿的指腹,其便疼地哇哇大哭,杏莲忙抱着他左右摇晃,轻声安慰,余光也带着一丝忐忑观望着结果。
毕竟,三小姐来者不善,说不定会使阴招。
一旁的言三夫人面儿上虽然冰得比寒霜还冻,但眸光也一直注视结果——
眼见两颗血珠顺着清水面儿慢慢滚到一起,然后
“父亲,你看,血融不到一起”
言曦大喊了一句,眸子朝婆子使起眼色,其便要将杏莲按在地面。
“慢着”
虽然事实摆在眼前,但言三夫人隐约还是觉得有些蹊跷现下欢儿来了,局面儿又要重新发生改变。
“谁说他不是我堂弟”
言欢朝祖母福了福身子,然后便三两步向前将杏莲怀中的孩子抱在怀里,
“我看这孩子挺像三叔。”
“二姐说的可是认真”
言曦端着血珠不相融的水在其跟前晃了晃,然后又迅速放回到桌面儿。
“但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二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言老夫人听的出言欢话中有话,眉眼微微一敛,心里便等着看一出好戏。
“珍珠把人带上来。”
很快,言曦房里的洒扫婆子便被压了上来。
“将你知道的都告诉祖母。”
洒扫婆子装作害怕的模样,觑了觑言欢的脸色,双手往前一伏,便磕头求绕道,
“求老夫人饶命,奴才一时贪财,这才在清水里放了药物。”
言三夫人余光偷望了女儿一眼,其面上虽沉着气,可鼻孔却微微往外撑开——
糟了,这事儿肯定和曦儿脱不开关系。
“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言三夫人脸色一沉,便先发制人地冲打扫婆子问道,
“再不说实话,我便将你的一家老小全都赶到郊外的庄子去。”
“三婶莫不是在威胁让有心人听去了,还以为此事出自于三婶的手笔。”
言欢幽幽地张口,身子往下微微一弯,双手便将洒扫婆子护在身后,并冲其道,
“你要是说实话,及时地将功补过,相信祖母也会轻罚你一些。”
“是,我说”洒扫婆子犹豫了一番,便向上梗了梗脖子,伸出手指了言曦,
“是三姑娘让我这么做的。”
“胡说!父亲,这婆子在污蔑女儿。”
言曦心里气的想要将洒扫婆子和言欢一齐千刀万剐,面儿上却摆出委屈的模样,伸手向前拉着言三爷的胳膊,
“父亲,你可要相信我啊!”
言三爷面色一沉,胳膊便往里甩了甩,冰刀般的眸子直直地盯着言曦挂红的杏眸。
“为验证婆子所说话的真假,祖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