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言二夫人忽地睁开视线,面容上却依旧挂着淡淡的迷糊,似是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茫然。
“阿娘!”
言欢余光一转,面儿上的五官便朝外展了几分,眸底的神采也现出了几分欣喜。
“哎呦,我这是怎么了”
言二夫人有些虚弱地晃了晃脑袋,视线却依旧处于半睁半合的迷离状态。
“秦朗中,您赶紧瞧瞧,莫让阿娘气大伤了身子。”
言欢脚步旋到椅子背后,两手的玉指轻轻地落至言二夫人的太阳穴上,贴心地为其悬着圈揉捏。
秦朗中在内宅治病久了,有些事儿,打尖一瞧,心也了然,不过面儿还是本着医者仁心的操守上前诊脉。
“二媳妇如何?”
言老夫人隐约嗅出阴谋的味道,眸底的冷哼也若有若无地显现着,鹰隼般锐利的眸光似是要将言二夫人的伪面目给戳破。
“二夫人许是气急攻心,一时晃了身子,才晕倒在地。
开上几副药疗养,身子很快就会康健。”
秦朗中徐徐地说出诊断,心里却在回忆先前小厮给老夫人上报的实况——
这小姑娘尽管缺了席,私下里做些神秘之事,但瞧着她和言二夫人母女之间的情感,想必私下里也是个极孝顺的人儿,顿做不出将父亲打晕的事儿。
“既是如此,老大媳妇,这几日,你便替老二媳妇掌了府里中馈,好让其将身子养好。”
言老夫人轻飘飘的一句话便将言二夫人府里的权力给夺去,仿若在变相敲打,自己才是候府中真正做主的女主人。
“媳妇谢母亲体谅咳咳咳”
言二夫人睁开的视线微微闭紧,心里攒着的气儿悄无声息地流露于因咳嗽而微微扭曲的五官,
“这死老婆子我一病,便将权力分给他人,想必过段时间,连主母也想换了。”
“对了,欢儿,你方才去哪儿了?”
细纹包裹的精眸微微往下一沉,寒冷的光线便将屋子里的氛围重新凝结。
“欢儿今夜睡不着,到园子里散步去了。”
言欢浅浅地弯着嘴角,恭顺的意味悄无声息地在清秀的五官中流露,可那琉璃般的眸子却好似汪了一潭神秘的渊水,让人无法捉摸和探测,甚至心生畏惧。
言老夫人对着二孙女近来有这种感觉已不是第一次,可让她相信一个未出阁的娇蛮丫头,因为在鬼门游了一遭,便彻底转了性子,成了个老谋深算的精明人儿,那也未免太过于可笑。
“府里这么大的动静,你难不成一点儿也没听到?”
言老夫人一脸的怀疑,眼边绕着的细纹也因视线的紧锁而愈发攒成一团,仿若一簇麻子。
言二夫人心里微微为女儿捏了把汗,嘴唇微张,欲为其说些话解围,言欢却轻轻压住了二夫人的肩膀,
“起先还不知道,后来却发现周边有几抹陌生的身影窜入,孙女一时惊慌,便找了个地躲起来。”
言欢眸光微微上抬,回忆之时,脸上适时露出几抹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