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埋下的尸首经仵作分析,应都为女子。
金子覆于其上,也如言欢所说,是个风水八卦阵——
学名称为太修。
一般做法的人都希望死去的冤魂能消去怨气,且凝聚幽气,修塑官运。
由此推来,嫌疑一下便落到了言安侯和言三爷身上。
言安侯年纪颇长,且侯位在朝中占据一席之地,靠死人的幽气继续上位的可能性颇小。
言三爷走的是科举,现下虽占着一官半职,但终究是小了些。
且去年,尚书局一职落了空,他更是顶着风言风语。
不过,其子言武在沙场上立着赫赫战功,西北处威望遍野,言安侯又无子继位,爵位迟早落言武头上。
按理说,言三爷也该不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
但言府守卫森严,又有几人能将白骨往芍花下置?
而且时间的连续性按手下的人分析一直延于五日前。
如此频繁的作案,莫不成真是为了造运?
还是另有隐情。
“师父,京城里近日并无过多的女子丢失。”
贾大人失望所至,眼袋都重了几番,椅凳上的腚部也愁得抽离。
马汉喝了口茶,一屁股坐在椅凳歇息,
“不过,京郊妓楼阁一带,近日却丢了不少妓女。
而且奇怪的是,丢失的妓女身子大多不康健。”
“不康健,这就排除了**,那便剩下塑官。”
“那答案不就呼之欲出。”
马汉摩拳擦掌直起腰板,一脸求夸赞的得意。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就算让你猜对,总不可能凭着个风水八卦阵就去府里拉人。
别忘了,还是言府二小姐报的官。”
“二姑娘定是发现其中的蹊跷,又畏着三房,这才报官求援。”
贾大人依旧板着脸,大拇指旋擦玉扳。
“或她是个富有正义的姑娘,见着父亲造了冤孽,及时地大义灭亲?”
“那桂奶娘为何会死在那儿?总不会是二姑娘了却其命,作个报案的由头?”
贾大人微吸一口气,淡淡地说着。
“对哦!把桂奶娘忽略了”
马汉神态瞬间耷拉,眉宇的神采被低压的丧气推攘。
“会不会桂奶娘的死是个意外?”
贾大人总觉着思绪摸不到位,大拇指甚至轻轻刮擦桌边。
“师父,你的意思是桂奶娘是有人故意杀之,用以揭露言府暗藏的败絮。
二姑娘因为不知情,所以才忙慌报案。”
马汉用手挠了挠头皮,思绪却越理越乱。
“可那天,言三爷,我也没瞧出异样。”
“要连你都察出异样,那言府恐怕也命数将至。”
贾大人嫌弃地嘴角一咧,便摇了摇头,
“牵五条去京郊。”
“汪汪汪”
五条摇着花卷尾,兴奋地冲到门口。
贾大人蹲下身摸了摸五条,转眼望了望马汉,迷之微笑嘿嘿地露出。
马汉自知又被嘲讽。
唉
“肉包子,肉包子,新鲜出炉的肉包子。”
“汪汪汪”五条甩着花卷尾,四腿蹬下马车。
“师父,五条好像饿了。”
马汉眼巴巴地望着肉包子铺,肚子咕噜一声叫,让他不由咧嘴尴尬一笑。
“嗯,狗饿了。”
贾大人微挑粗眉,悠步下车。
马汉细细一想,手气呼呼地轻捶胸口,
“又被嘲讽,待会儿要多塞几个肉包。”
“客官要不要来个肉包子尝尝鲜。
这屉刚出炉,还热乎着,香的很。”
“老板,我要十个。”
贾大人翻个白眼瞅了瞅马汉,
“你也不怕吃坏肚子。”
“不怕,吃饱了才有力气查”
“诶呦喂师父,你轻点”
贾大人故作不经意碾上马汉脚尖,
“这儿有没有凉茶,他饭后通常来一碗。”
“有,有。客官,您先里边坐。”
贾大人大步往里走,腚部落座便狠狠飞了马汉一个狠眸。
马汉装作没看见,东张西望地和老板叙家常,
“老板,你家包子闻着挺香,怎么只有我一桌客人?”
“客官,这开业不久,来人自然少些。
再说烟柳花巷就在前头,又有谁会特意来尝个肉包?”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开在这里?”
马汉粗眉一锁,便察出话中的不对劲。
“热腾腾的包子来了。”
老板没有应话,笑容微咧,
“沾上本店独制酱料,嘿嘿十个估计都是塞牙缝。”
“老板,你这可有点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的意味。”
马汉拿起肉包蘸了一大坨酱料,舌尖碰了碰,食物便被手一口塞进嘴里,
“嗯真好吃。”
空着的手也忙慌拿起另一个包子蘸上酱料递到贾大人面前,
“师父,你也尝尝,这可太好吃了。”
“哈秋”
马汉忽然冒了个喷嚏,唾沫渣子喷了贾大人一脸。
“师父,我不是故意的。”
鼻子一痒,喷嚏又打了一个,这回贾大人有预料地避开,脸色却暗沉了几分。
抬起手用衣袖擦了把脸,便黑着脸迈出包子铺。
糟糕,师父动气了
马汉后脊梁冷汗微微渗出,袖里掷出一锭碎银塞至老板手中,便连盘揣着包子冲出门,
“师父,你等等我。”
贾大人好似没有听到,径直上了马车。
马汉步子更急了几分,差点没扭到脚,好在还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