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煦小心翼翼地说着,指尖就着药布几乎不敢往下沾,但看着发炎的伤口,又不得不将药水绕着其边沿往里渗。
“有没有舒服一些”
李煦的问话,言欢没有给予回应,眸光却掐着莫名的泪水。
“难不成还是疼”
李煦手边儿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低头询问道。
“别说话。”
言欢清冷地回应,头就着枕巾一侧,困意突然袭了上来,一个哈欠忍不住在嘴边荡漾。
“昨晚,你没回府有没有引人怀疑
八王爷现下可是插手你家的案件。”
一提起宋宣的名头,言欢的脑仁就直泛疼。
看来,他已经有警惕之心了。
不过,花园尸骨这件事儿恐怕会找一个替罪羊。
此人不可能在三房挑出,但是在府里又要相对有影响力。
言欢脑海里突然划过刘裕的身影。
“你心中可有猜测”
李煦将药布放下,默默地坐在床边,用手将其耳边的碎发往后拨。
“会不会是管家刘裕”
言欢一时不知如何作答,虽然她不想将其卷进一场他本不该参与的风波里,可现下不借助其力量,二房的悲剧只会提早发生。
权衡之下,她选择了诉说。
“嗯有理。不过可能他没那么容易当替罪羊,因为言曦随时可能被拖下水。”
“你怎么知道”
李煦连言曦和刘裕在一起都知道,看来其手上掌握的信息应该不少,而且其很可能在府上安排眼线。
“想知道便知道咯。”
李煦轻描淡写地说道,面色却变得十分阴冷。
“啊闹鬼了!”
“啊啊真是鬼快逃啊!”
房外突然划过一片尖叫,寂静的夜也因此沸腾。
“铃铃铃”
稀奇古怪的金属摩擦声也接二连三响起,酝出凄惨的幽深氛围。
“欢儿别怕。”
李煦正想多安抚几句,言欢便将衣裳穿好,径直走到窗边。
看着她窈窕却不失从容的身影,李煦蓦地弯嘴而笑,
“自己喜欢的人还真是特别。”
“言欢,你还我命来”
“言欢,你还我命来”
“言欢,你还我命来”
鬼哭狼嚎的声音如秋季中的稻浪一片接着一片地涌来,好似要把整个房间给覆没。
言欢眸底一冷,便转身从旁边的柜子拿起放好的弓箭,调整姿势,用力一射,一个贴在窗户上的鬼影便落下。
她正要往外走,李煦便伸手搂住其腰肢,嘴唇贴紧言欢的耳边说道,
“别急,再等等。”
李煦话音未落,窗户表层又被重重影子堆叠,
“你把他们的人射伤了,但其却不敢入内要你的命。”
“你是说这是有人作梗引起的内讧”
欢儿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有些事情一点就通。
京城里的大多勋贵都喜欢娶一个母族强大,而本人却只会盯着内宅那点争锋吃醋的小事,在外边顶着贤良淑德,处处倚仗丈夫的女子。
李煦却不然,他偏偏心悦欢儿这般冷静淡定,有自己想法,令人捉摸不透的姑娘。
“嗯刘裕的表哥可是宋宣旁边跟着的韩韬。”
李煦这样说来,言欢顿时觉得有些事情超乎自己的想象。
“对了,还没忘记问你,你和宋宣在一起,到底是不是为了从他身套消息”
套消息言欢不由暗暗腹诽是其想多了
可转念一想,李煦的言外之意好像还裹着另一层意思。
“嗯。”
言欢装出思虑很久的模样,暗暗点了点头。
“欢儿,你可真沉的住气。”
李煦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温暖的酒窝让两侧冷峻的面容富有摄人心魄的魅力。
“好了,那群鬼撤了,我也该走了。
总之,你一切小心应对便是,我会找人在暗中帮你的。”
言欢还没来的及回应,李煦的身影便脱离了她的视线。
那一刻,言欢的心里有些空落落的,眉眼间的黯然好似刚被冬日的冷风刮过。
忽然,她眸光抬起,想到珍珠和似云还在外边守着,可方才却听不到二人的呐喊,莫非是出了事
一想到这里,言欢便三两作步地迈了出去,眸光往两侧打探着——
似云和珍珠都躺在了地上。
她正想前去扶起,言安侯和言二夫人便操着老胳膊老腿地匆匆赶来,
“欢儿”
“等等!”
一声尾随的喝厉如夏日里的一道惊雷牢牢地将言安侯夫妇劈在原地。
“如此晦气的人应该交由官府处理”
言老夫人恶狠狠地说着,眸光里满是阴霾,
“欢儿,真没想到你是一个如此恶毒的姑娘
年纪轻轻手上便沾了如此多的人民,将整个言府弄得乌烟瘴气。”
言欢望着心里只有利益,凡事以其自己优先的祖母,嘴角不由一阵冷哼,
“祖母凭什么说是我杀害了那批不知名的女子
难道欢儿也想要去做官。”
言欢明白言老夫人内心的想法,二房无子,将来爵位落到三房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父亲是一根筋的性子,对不起母亲的事情,他不会做。如今母亲年纪大了,也不容易怀孕,言老夫人的心里一直愁得发臭。
现下,府上出了一堆白骨。要说不是府里人干的,言老夫人第一个不信。
其实,她心里应该也能猜到是三房。
不过三房有军功满载的言武顶着,到头来定会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