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颜一咬牙,索性也将此事给应了下来。
毕竟姐姐难得求自己一次,再者要是送了几件好东西,如果因为这事儿拒绝了她,反倒会让姐妹的情分疏远。
“好,姐姐,我答应你,不过你一定要多派些人手。
还要像你身上这样的好衣裳能不能给我两件。最近阿娘手头上的银子紧了,府里掌管钱财之处又由顾莞月和侯夫人把持着。所以,我连件像样的衣裳和首饰都买不了,更别提出门见人了。”
李若颜说到这儿,脸上不免有唏嘘之味儿,从前蓉姨娘得父亲宠爱的时候,这房里的日子过的是要多滋润有多滋润,现下,.......
还好李若依许了季殇的亲事,自己这房也算长了些脸面,否则恐怕就连丫鬟也得给些脸色。
这个时候,门外的丫鬟敲了敲门,然后端了两杯上好的花茶上来。
房里明明有茶,丫鬟却还递了茶,这实在是有些奇怪,莫非是有人要传递消息?
李若依接过茶的时候,玉指下意识地往茶杯底处碰了碰,压根没有纸条反扣其上。
眸光向着杯底略略一望,一排小字便映入了眼帘。
失神的片刻也被李若颜给捕捉到眼底,
“姐姐,你在想些什么?”
李若依反应的也算快,脸上立即呈现了一副柔软的惶恐样儿,手也恰到好处地捂到胸口,
“荊冠玉现下没一个可信的人看着,我这心里总是颤的慌。
或许是对季殇喜欢的打紧,任何容易出岔的事儿都会容易引起我的慌乱。”
李若依从前的确遇事都不慌乱,现下因为情爱,一向矜持的她也容易患得患失也不是没有可能,因此李若颜也没有多想,嘴上反倒是调侃道,
“这未来的姐夫可是把姐姐的心套的死死的,竟然让一向矜持的姐姐都将情爱挂在嘴边。”
她一面说着,眼光还一面携着揶揄的意味旋向李若依。
调笑的氛围一向让李若依脸上起了淡淡的害羞红晕,她正要张口啐上李若颜几句,李若颜便学着下人的模样,恭敬地行了个礼,语气也携着更甚的玩笑意味道,
“小的,这就帮你去看人。”
李若颜走后,李若依的神色彻底暗了下来,那脸上先起的红晕霎时间也结成了一层冰,碎步一挪也往另一处去了。
言欢那儿反倒打扮比较素雅,以致于接待侯老夫人,她眼里淡淡的嫌弃都快翻上了天,周围老一辈的贵妇瞧见了,也自是想嘲讽言欢两句。
可这言欢通身虽然只有头发上簪起的一枝简单螺色条纹的银钗,身上雪花纺绸的鳞锦缎裙也无过多的装饰,但周身的气度却带着脱凡出俗的贵气感,仿若她今日不戴些首饰,均是因为那些俗物衬不上她似的。
她的脸上也化着极淡的妆容,但让人只看一眼就忘不了其的美丽。这样的美丽有着出水芙蓉的清丽,也有着母仪天下的贵气,让人有种说不出的羡慕感。
所以,侯夫人眼中的那点嫌弃其实也没有不羡慕的意思,凭什么自家的孙女要被这样的人给比下去。
这言欢自是有几分姿色就应该将妆容化丑些,或者是干脆躲在屋里不要见人,这般一个首饰也不戴,就好像侯府亏待了她一个义女似的。
总之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便是看哪儿都不顺眼。
但这侯老夫人却是尤为地喜欢顾莞月,因为她和顾老夫人的感情甚佳,所以今日的顾莞月倒成了最为出风头之人,左边掺着侯老夫人,右边掺着老夫人,左右逢源地说些巧话,让在场的老一辈儿听的还不欢喜。
上了座,侯老夫人才意识到今日李若颜不见了影子,正想悠悠张口询问,蓉姨娘身旁的婢女便到她耳边说明了李若颜突然闹肚的事儿。
闻言,侯老夫人的眉头微微蹙了蹙,眼底也有几分淡淡的不悦,毕竟这孙女在自己回来的时候就生了病,那可不是有着无端的晦气。
言欢也在不经意间与季殇的眸光相撞,两人间淡淡的敌意也在各自嘴角的挂愉间增长。
若不是害怕珍珠不在眼前容易出事,今日言欢绝不会让她看见季殇这个人渣,以徒惹一场伤心。
言欢思绪正飘忽的时候,珍珠的身子突然往自己这儿挨了挨,脸上也有些苍白,一副不太舒服的模样。
“你怎么了?”
出于医者的本能,言欢想要迅速地给珍珠搭上一番脉,但珍珠的手却好似因为惶恐给往后缩了缩。
言欢先前飘忽在脑子里的预感,这会儿也若隐若现地逼近,似乎.......她眸光微顿,眼角也于不经意间结上了冰霜,朱唇弯地向上一勾,也有几分上位者不容有置的威严。
珍珠见过言欢背地里向着别人陡生威严很多次,但其向着自己,这还是第一回,心里本能地一哆嗦,言欢便迅速插了空子,替她把上了脉.....
珍珠竟然真的怀孕了!这个事实,言欢感受到有些难以接受,可想着季殇还在场,若是让他发现了什么端倪,那可不太好。
不过,珍珠现下的身子有些虚弱,就这样跪着,终究不是个法子,于是言欢寻了个由头,便和珍珠一同离开了席面。
回到了房里,言欢的神色也彻底冷了下来,不过,她也没急着发火,倒是先让珍珠吃了一颗养身的丸子。
随后,气氛便陷入了一顿沉寂。对于珍珠来说没有什么时候比这会儿更为压抑,因为言欢非但没有张口斥骂,反而脸上拥着疏离而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