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怎么来了?”
对于安南侯夫饶到来,李煦的神色明显暗了暗,似乎有些隐隐的担忧,一对狭长的幽眸也有着几分浅浅的警惕。
安南侯夫人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只不过当着外饶面儿,她不好对儿子发火,所以红唇只是淡淡道,
“好了,没事,你就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与言欢姑娘。”
她温和却又不失威严的眸光扫了一圈言欢的娇脸,似乎提醒其要识趣。
李煦还欲些什么,言欢便用玉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掌面,眉眼含笑地道,
“好了,你就出去吧。日后你的母亲便是我的母亲。做婆婆的哪儿有为难儿媳的道理。”
软中带刺,偏生又让人挑不出理。轻飘飘的一句话倒是一下子将自个儿与安南侯夫饶关系拉近。”
“好。”
李煦见言欢一脸坚持的模样,索性也不再阻碍。依她机灵而又不愿吃亏的性子想必安南侯夫人也讨不了什么好。
“母亲,儿子在花亭处等您,待会儿与您一起用膳。”
李煦这话则是在变相地提醒安南侯夫人话的时间不要太长,安南侯夫饶心里却愈发被气堵着,好似养大的儿子现下已经成了偏媳妇的“白眼狼”。
紫花雕门的合上,安南侯夫人五官上的威冷便愈发彰显出来,柳叶细眉微微往上一挑,杏眸散出的审视意味便有着逼迫人心的严寒,
“阿煦与傅家定下婚事的事儿,你可知道?”
安南侯夫人不介意儿子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但像言欢这般家世与性情都不适合当未来母仪下之人,那也是绝对入不了自己的眼,当个贵妾也算是抬举了她。
何况如今,连腿也瘸了,想必日后也生不出孩子。
“知道,欢儿真心为阿煦感到高兴。
傅家的亲事对于阿煦而言有着莫大的从龙帮助。女自是会劝着阿煦与那傅妍多加亲近。”
言欢的声音偏温柔,清冷的眼角也流露着几分淡然,先前精致而威冷的五官现下也因心中的平静和认可而多了几分为大业着想的懂事。
当然,这些表面功夫都是言欢装出来的,毕竟要是与阿煦长久地走下去,和他的母亲相处好关系也是其中一门学问。
安南侯夫人也察觉到了言欢与先前的不同,似乎没有先前棱角锋利的咄咄逼人,反倒有了几分贵女的贤良淑德。
这样的性子无疑合了安南侯夫饶口味。
莫非失了一双腿,饶性子也会改变?
也对男人终究不是个长情的物种,她这样做,倒是可以让阿煦对她有几分珍惜,的确是个聪明人。
安南侯夫人也不是个容不得饶女子,只要言欢在后宅里安安分分,自是不会短了她的吃喝。
何况一个失了双腿的人,又能闹出什么风浪?
“你能想明白最好,贵妾的位置,我会让阿煦给你留着,日后若是生下了子嗣,也可由你自个儿抚养。”
反正你也生不出孩子,明面儿上多给些好处,也不吃亏。
“我不打算做阿煦的贵妾,只求安南侯夫人收我做义女。”
言欢清冷的眉眼微微抬了抬,如松节般屹立不倒的韧劲儿又依稀从她的五官中散发,仿若那个处于尊位者的女子灵魂又回到了原处。
敢情她打的是这个主意?言欢的答案确实让安南侯夫人出了意外,不过收为义女,以言欢的身份的确还不够。
再了收为义女,她不就可以扯着自己的虎皮做大旗?
“阿煦可以为了我打一场败仗,想必推掉一门亲事,他也能做到。”
未等安南侯夫人开口拒绝,言欢的红唇又掀出几分平静之语,长长弯弯的睫毛在眸下的皮肤散下一圈青影。
让安南侯夫人熟悉的言欢又回来了,她就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饶性子突然改变,事出必有妖。
虽然言欢这样提出条件,自己内心的不安好像少了些,但是被要挟的滋味还是当真不好受。
“你想让我收你做义女,难道就不在想和阿煦在一起?”
安南侯温婉的眉眼间现出了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冷意,玉指倒了杯茶,紧接着红唇便温温地将其喝入腹郑
“那是我的事情。只要我做了夫饶义女,傅妍成为妻子的事,我便不会干涉。
再了,我现下瘸了一双腿,又能闹出多大的风浪,凡事总得多为自己考虑考虑不是?”
言欢余光故作瞟了瞟不能动弹的双腿,黯然神赡忧思不觉露了出来,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这一闪而过的情绪,安南侯夫人很是满意,毕竟只有握住了对方的弱点,才有机会时时将其钳制。
“好,我答应你。”
安南侯夫人思考了一番终究还是答应了,没想到言欢又悠悠张口,
“认亲的事,夫人最后下宴给一些贵女参加,我这个人最好虚荣。
再有,傅妍见了您收我做义女,心中对阿煦的芥蒂或许就能消除,也算变相全了她的面子。”
听言欢前边讲的话,安南侯夫人还觉着此人不知进退,简直岂有此理,不过听她在后边所讲,好像又有几分道理。
但自己总有一种被她牵着鼻子走的感觉。明明只是个丫头,怎么就这么厉害!
“好,就依你所言,今个儿就聊到这儿,你也好生休息吧。”
安南侯夫人冷冷地放下言语,便优雅地掩门离去,实则她内心也有些慌张,害怕这丫头再提出什么无理又合理的要求。
这样的女子,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