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看到皇上眉颜微展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情都如被人蹂躏了一般。
“二人写的都一致,不愧是出自言府的姐妹,都关心姐姐的胎相,想寻些好的安胎补药。”
“皇上,我觉着现下还是要将注意力回归到案件上。方才贾大人搜身的对象只针对的是在场的贵侯,可那儿的乐娘,还没有查过。
想来药藏在指甲里也不是什么难事。”
矛头一连被针对了自己几回,言欢也要开始反击,余光一扫,藏在中间的一个乐娘袖子便动了动,李煦也瞥到了,一支暗箭也迅速射到了她的手臂。
接着,周围的侍卫便将那个乐娘架到大殿中央,言欢也上前迅速地捏紧她的手腕,食指的指甲里明显有着粉末残留的痕迹,
“皇上,臣女所言看来不是没有道理。”
“来啊,给我将粉末检验。”
一旁的御医听到皇上所言,马上向前拿针具进行汲取检验。
言曦也暗暗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何心里不好的预感还是没有消散,反倒有种死之将至的惊慌。
“回皇上,的确是同种药粉,里面含有堕胎的成分。”
“如果是针对堕胎,那这事儿便显的有趣许多。”
一直不发言的李煦突然一开口,整个殿堂又陷入了别样的幽静。
“曦娘子,我怎么觉着你的可能性最大。”
李煦玩味不恭的笑容满是邪魅,眼底里也覆着恶毒的冰意。
眼见着事态要暴露,乐娘也抓紧时机头猛地往地面上磕,
“皇上,奴婢都招出来。求您保我一家老小不受牵连。”
“看在今个儿是除夕的份儿上给你个机会。”
皇上的声音冷冷发沉,幽深的眼眸酝着让人有些寒意的心惊。
“一切都是曦娘子让我干的......”
“这不是.....不是我.....”
言曦一听,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皇上,冤枉啊......姐姐的胎真的不是我所打,原本,我要.....”
后面的话,她也实在是说不下去,因为要害言欢也是死罪。
“一切都是曦娘子让我干的,她说想让第一胎要出自她的肚皮,这样将来才能做王妃。”
言曦杏眸瞪大了几分,眼里皆是诧异与恐慌,随即好像也想明白了什么,用素指指着言欢道,
“你知道了我要害你,对不对?”
越想越觉着匪夷所思,甚而脸面扭作一团,双手作势要往前掐住踪迹的脖子,想着今天自个儿活不下去了,也要言欢进行陪葬。
李煦迅速地将言曦的一条胳膊给捏住,随而往里用力,骨头瞬间断了,威凛的气息似乎是在宣示着什么。
看来,自己和宋宣的那点计划,李煦早就知道。这个乐娘应该也是出自于他的手笔。
“老八,你打算怎么处置?”
皇上的脸色愈发暗沉,因为方才睿王捏断言曦骨头之举,便是变相地对自己今晚的赐婚表现不满。
要不是,现下西南的半块兵符掌握在他手里,而且那儿的百姓都以他为尊,否则又岂会容忍他这般放肆。
“曦娘子心狠手辣,伤害皇家子嗣,以白绫赐之。”
宋宣冰冷的面容上满是伤悲,眼神里更是对言曦充满失望。
“王爷,王爷,这真的不关我事儿。”
言曦拖着被折痛的臂膀,一点儿一点儿地爬到宋宣跟前,脸上几乎是哀怜的乞求,
“你能不能信信我?”
“曦儿,人之将死,其理也明。难道到头来,你还不知为何而死吗?”
现下的言武已经无力帮妹妹收拾残局,他能做的便是让其死前知道最后一点真相。
“皇上,这是曦娘子换下的舞靴中所藏的药。”
福公公先前在贾大人的暗示下去搜集了最后的一点证据。
而言曦听到了这一话,又想起先前和宋宣的相遇,嘴角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朗朗的笑声也从口中接二连三地发出,
“哈哈哈......宋宣,你真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狠到连自己的子嗣都能杀害.....我和我父亲,到底下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死限将至的时候,人的脑子往往都格外灵光。在一切思路都打开了的那一刻,言曦能让皇上对他所做之事有所相信的办法,便是主动地结束生命......
然后大家的视线里便出现了言曦头撞梁柱,面容狰狞却布着血的一幕。
言武心头一凛,无数的波浪卷着压抑的愤怒逼到指尖。可他的脚步还是镇定地往前迈了迈,弯下身子,用手给她睁开的眼皮往下拨了拨,嘴里默默念道,
“哥,会给你报仇的。言欢,宋宣,李煦,哥一个都不会放过。”
皇上对言曦方才死前所说,终究是信了几分,他也没想到这件事儿会出于宋宣的手笔。
谋害皇家血脉,这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
“今个儿都散了吧。”
皇上的声音淡淡,脸色也有辨不清的哀色,一向陡厉的身影更是散着几分难以言述的孤寂。
宋宣知道,皇上今晚是信了言曦的话,只不过现下不愿意追究罢了。
宋逸作为看热闹的人,心里倒是挺高兴,甚至将注意力投放到言武的身上,如果将他拉入自己的门下,想必打败宋宣也更是指日可待。
恭送皇上离开后,众人也带着各自的小心思一一出席。
睿王上马车的时候,却发现里面坐着穿着小太监服的言欢。
他神色出现了几抹欣喜,转而又化作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