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言欢便有些没由来地护短,生起季殇的气儿。
好好的一个姑娘,才和他接触没多久,便一连被气了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看来自个儿早先的判断有所失误。
“先去沐洗一番,有什么委屈,暖了身子,咱们再谈好不好?”
言欢的声音很是温和,弯弯眉眼间竟然出现了几分母亲宠溺孩子的柔意,珍珠受伤的心更是化成一潭水,泪珠如一颗颗断了线的豆子般从眼角处落下。
“小姐,谢谢你。”
珍珠吸了吸鼻子,终于强忍住悲伤,将一句话完整说出来,转而到沐房浴身。
躺在都是玫瑰花瓣莹润的热水里,珍珠心里的郁气儿也消散了些,面儿上的泪痕也与水中热腾腾的气儿融为一体。
想着今天季殇那不敢置信而又携着几分失望的眼神,珍珠的心又开始抽痛,莫非自己真是喜欢了她?
可一个丫鬟和一个公子终究是不可能走到最后。
季殇看似吊儿郎当,实则有着卓尔非凡的雄谋才略,而自己不过跟着小姐学了几分小聪明,真要遇了事儿,恐怕仅有的那点儿智慧也怕是用不上场面。
最关键的是,自己害怕季殇不过是一时贪鲜而追求自个儿,到头来,用心接受了他,却只随着季殇心底的腻味儿,而伤神看着一个深爱的背影离去。
珍珠小时候便是被父母所抛弃,转而又进了两户人家,这才到言府。
虽然只是些儿时的零星记忆,可是被抛弃后的彷徨和无助,每到深夜还是会涌上心头。
平日里虽然乐呵呵地像个傻大姐一般,那是珍珠也告诉自己,遇到小姐已经是件很幸福的事情,过去的悲伤也该有忘怀的时候。
但遇着季殇所给的美好,珍珠便有些避而不及,她总觉着这份幸福奢侈到不属于自己,她害怕拥有过后便忍不住不放手,也不愿意心被掳走后,生活的色彩便要因为一个男人的态度而左右。
珍珠也知道,今个儿的季殇有些无辜,是因为私心的自我保护而伤了他,也知不该用睿王作盾牌而伤了他和睿王的情分......可是......可是......
“澡可不能洗太久,皮肤泡水久了便会起褶皱不漂亮了。”
言欢笑着走进来温声提醒道,手里还拿着质地偏柔软的云巾,擦在肌肤上很是舒服。
对了万一喜欢睿王的事儿让小姐所知道,那可不是伤了她的心?
不行,不能让小姐对自己产生误会。
“小姐,其实,其实......”
犹豫了半天,珍珠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害怕将事情说出来,小姐便会将它告诉睿王,从而季殇也会知道,那么夜里所做的一切也算是白费。
“你要不愿说便不必说。”
思绪还没整理清楚,便要将事情说个明白,想必小丫头的心头又会犯痛,这又是何必!
“没有,其实,其实我不喜欢睿王,无论小姐从哪儿听到传闻,都要相信珍珠,好不好?”
蒙着水雾的眸子闪着真挚的诚意,小脸被热气哄得红红的,却也有几分焦急划过。
“好。”
言欢被珍珠说的一团雾水,脑子里的思绪还有些理不清楚,但对珍珠的人品,心里却是实打实的相信,
“傻丫头,赶紧出来把衣裳穿好。”
转过头去,言欢的眉宇便是弯弯蹙紧,想着季殇和珍珠二人间的矛盾与李煦之间的联系。
........
慕成雪昨日在李煦那儿受了委屈,一早便跑到镇阳王妃那儿哭诉,
“母亲,您可赶紧让父亲到皇上那儿请旨给我和煦哥哥赐婚。”
哭的梨花带雨的憔悴样儿,镇阳王妃看了也很是心疼,不过面儿上硬起几分宣冷,
“靠赐婚终究是留不住男人的心,所以你还是得将自个儿的性子改一改。”
镇阳王妃知道以女儿一贯娇纵的性子听了这话,心里自是不舒服。可现下李煦的心已被言欢所掳获,女儿若还想嫁与他,就得暂时地放下身段去迎合与讨好。
“可我改了煦哥哥也不喜欢......呜呜.....”
慕成雪委屈得更似厉害,身子也像小猫一般,软儒儒地躺在镇阳王妃的怀里,不过手还是很小心地在床上撑着,避免压到她的腹部。
“说说,改成什么样儿了?”
镇阳王妃一贯凌厉面儿上也浮出了几分笑意,素指更是携着宠溺柔柔地抚着女儿的肩头。
“昨个儿不像从前那般仰慕讨好,学着言欢那般端出爱理不理的态度,甚至拿了父亲打煦哥哥的事儿来作由头,可.....可.....煦哥哥居然用刀子抵在我的脖颈上,脸上浮着的凛意有着不容置疑的杀气。昨个儿女儿要再说一句气人的话,恐怕今天母亲见到的便是女儿的尸首。”
慕成雪越说越伤心,想想昨个儿李煦对自己所做之事儿,便觉着他凉薄得好生厉害!
可这一切都是言欢所致,定是煦哥哥一时被迷了心智,听了她的蛊惑,才会这般行事。
“糊涂!”
镇阳王妃面色一凛,侧了侧身,便携着几分怒意对上女儿的视线,
“男人最重面子,何况是李煦这般年少有为的骄子,你怎可拿你父亲去要挟他?
那日你父亲你们父女俩所为已是冲动,如今你又在此事上雪上添霜,你们父女俩是不是想气死我?”
看着慕成雪这般不成器的模样,镇阳王妃也隐隐有些后悔从前的不严厉管束。以前还想着李煦是个心思沉稳,对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