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见到李煦被打,慕成雪还是一个机灵从地面儿上站起来,双手死死地箍住他的臂膀。
镇阳王夫人也暗道,王爷方才中了李煦那小子的道。
他明知道王爷一些的早年不得志时遭人冷语蔑视,政见也常被众人当做茶余饭后的笑资,即便是上了年纪,当了王爷,对这般居高的蔑视还是忍不住脾气......
所以李煦才故意让王爷出手,好将先前推到雪儿一事儿一笔勾销。
“贤侄受教。”
不平不淡的字眼酝着波涛般汹涌的黑压势力,凛然而琢刻的五官也透着咄咄的逼人尊气。
修指盈握住言欢的嫩手,冰火相融的气息就携着沉郁的黑压一同离去。
“王爷,事情还没有您想的这么糟。”
镇阳王妃轻轻将门掩上,玉手挑了个干净的茶杯,倒上一口热乎乎的茶放至嘴边吹了吹,才往镇阳王跟前递。
迎着夫人迎迎小意的柔顺,眼含秋波的恭敬,镇阳王心里的气儿总归是消了些,薄唇微抿了一小口,眼眸一沉,身子便压在了凳面儿上
“雪儿,你也是。还没嫁到睿王府,心就着急地偏着李煦,上杆子的买卖终究不受人重视。”
镇阳王妃盈盈的秋波一敛,眸光里便多了几分威意的平静,素指扶了扶发髻上的翡玉红石头面,余光便示意慕成雪也一同坐下。
“方才王爷打了李煦一掌,于情于公都站的住脚。
说不定,到外吹了吹风,很多事儿便想明白了。”
李氏一脉现下在朝中的势力虽然日益渐大,但功高盖主,终究是烹油烈锦,惹得天子忌惮。
若无慕氏一脉守护相望,恐怕虎符不日内便要上交。
“唉......终究是冲动了些。”
微浊一口气,脸上沉色也多了不少,转眸望了望慕成雪,便若有所思地问道,
“方才那位便是侯府的姑娘?”
“是。不过,恐怕也很快不是。”
慕成雪冷意成霜似挂在嘴边,几分轻蔑也窕于微凉的眼波中。
“哦?”
镇阳王神情凝转,眉目间也生了几分疑色。
“现下言安侯告生母,爵位恐怕是不保。”
自家能闹成一团,尤其是上了爵位的贵府,那可都是罕见至极......
慕成雪将事情从头至尾地说上一遍上,面儿上的鄙夷之色也是尽显。
镇阳王的扳指也在话语的落处微微磕在了台面儿上,脸上的情绪更是覆着些许阴晴不定,几分捉摸的意味也潜在心中。
没想到,宋宣会主动帮雪儿的忙,看来,他早先与言府二姑娘的传闻也不过是言过其实。
倘若真是爱过,又怎会在人家乱之时踏上一脚?
仔细想想,先前宋宣在朝上所被揭的私兵和财库根源,恰好在江南一带,言安侯早前也奉皇命,调查江南灾疫一事,说不定两者有着不为人之的联系。
要继续镇阳王府的荣耀,除了李煦,宋宣未尝不可。
倘若有自个儿的助力,雪儿一朝为凤岂不是跟更延续荣光。
许是屋里的气息太闷,镇阳王妃用手帕微微捂住了鼻子,可还是有些忍不住想吐。
“母亲,你怎么了?”
慕成雪见状,忙用手抚了抚她的背,镇阳王妃眼角的喜意,终究还是让慕成雪读懂了孕意。
“你母亲这是有孕了。”
夫人有孕,镇阳王对此还是很是高兴,毕竟府里的那些通房侍妾没一个能生的出来儿子。
就算生的出女儿,也是没过多久便体弱夭折。
府里的柳侧妃前年好不容易生了个男孩,可出生便不会讲话,成了个小哑巴。
王府爵位后继无人,镇阳王对此也很是着急。不过令人惊喜的是,前不久,王妃便被诊断出有孕一月有余。
对此,镇阳王妃也觉着是苦尽甘来,为了这个孩子,也不知扎了多少针,吃了多少药......一个又一个夜晚,熬红的双眼呆呆地望在窗外,恨恨地听着镇阳王游走于一个又一个女子的消息。
“那真是太好了。”
若母亲能生出一个儿子,将来继承了爵位,无疑又会成为自己的一大娘家助力。
亮晶晶的眉眼抬起时,慕成雪发现父亲已经将窗微微打开了些,让屋内偏热辣的闷气儿多了不少清新的冷味儿,
“现下感觉可有好些?”
镇阳王取下身下的披风朝镇阳王妃身上一盖,体贴之意柔柔尽显。
要知道,镇阳王很少会做这般细腻之举,一贯都是女人服侍他,没有他伺候别人的道理。
想来,父亲对母亲的这一胎还真是尤为重视!
“若是觉着乏了,咱们也趁早回去歇着。动了胎气,那可不值当。”
镇阳王妃含笑微微点了点,头,玉手柔意浓浓地搭在镇阳王的掌里,
“妾都听王爷的。”
慕成雪却听出了镇阳王处话尾处的几分不对劲,可要深究其中,好像又想不出什么......
算了,大概是自个儿多虑了。被一个晚辈夺了面子,父亲心里总归是有些不高兴。
三人一同出去的时候,季殇的余光恰好看到,手一抓,直接将珍珠往窗帘处多,修指也合成掌捂住珍珠的小嘴,
“嘘......别出声。”
由于下楼有三条楼梯道儿,方才李煦和言欢走的是最左边儿的那条,季殇和珍珠又是背对他们,所以看不到二人的离去。
眼下见着镇阳王一家子好似是从方才的厢房处往外走出.....浓眉蹙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