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儿有刚煮好的下火茶。”
柳思思眉眼含笑地说着,一身浅紫色的勾锈锦线莲衣裙恰到好处地将她窈窕的身姿显现,盈盈的步态既有大方闺秀的持重,又有小娘子的体贴温意,对大多数男人来说的确是个尤物。
偏偏言安侯从未踏进她的房留宿。
不过柳思思也没有因此向老夫人告状,反倒温声替侯爷辩解。
“还是你孝顺,不像那些个不让人省心的玩意儿。”
老夫人横眉冷对的嫌弃不由泛在面儿上紧起的皱纹,可是对上柳思思会讨巧的眸光,心中的怒火又好像消了大半。
“方才,夫人还在讨论大嫂的丧仪之事。思思本想帮忙,但是想着身份卑贱,又着实是有些无力。”
柳思思娟秀的鹅蛋脸上显出几分无奈,红润的嘴角轻轻往下一扯,杏眸里无意露出的委屈便轻轻地点在其上,着实让人生怜。
“有我在谁敢说你身份卑贱。一个连儿子都生不出的女人又能尊贵到哪儿去!”
言老夫人心疼自个儿乖巧孝顺的娘家侄女,觉着其定是在言二夫人那儿受了委屈,
“还有,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操办的!”
“哼!”
老夫人越想越生气,抖动的身子猛地朝桌面一拍,掌心隐隐泛起的疼痛更是让她的双眸多了几分阴戾。
“母亲,气大伤身,别为些烦心事儿伤了根本。”
柳思思体贴地用玉手为言老夫人捋着胸前闷着的气儿,隐隐泛红的肌肤也在无意间入了言老夫人的眼,
“这手是怎么了?”
言老夫人心疼地抬起柳思思受伤的玉手,眉宇间尽是浅浅的怜爱。
“没事儿......”
柳思思急忙将手收回,一副识大体不愿让人担心的模样,
“不小心磕着了。”
“可我看这儿分明是烫伤。”
言老夫人一脸的不相信,眼神朝旁边的婆子一递,很快,上好的雨露膏便呈了上来。
她温柔地用指尖将药物往伤口处抹,丝丝清凉更是湿了柳思思的眼。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受了什么委屈,母亲替你做主。”
“母亲,真的没事,真的是一点小伤罢了。”
柳思思眸光微垂,还是一副怎么也不肯说的委屈样儿,温润的眼角也似是要将所有的酸涩也轻轻裹藏。
“是不是,老二媳妇为难你了,母亲,这就去找她算账!”
老夫人说着便动起真火儿地起身,脂粉布满的脸庞满是阴郁的愤怒。
“母亲,这不关夫人事儿,是思思不小心上前碰撞,这才被茶水烫伤。
都是意外!”
柳思思眉眼间满是识大体的贤惠,娇艳欲滴的脸庞却隐隐散发着令人生怜的柔弱。
“意外?哪儿那么多的意外!我看她分明是和我这个老婆子过不去。咱们走。”
言老夫人不顾柳思思的劝阻,气得发颤的身子直接朝门外走去,一抹得意的精光却如流星般在柳思思的眸底划过。
......
“老二媳妇,你在忙叨些什么?为一个失了贞洁的女人布置这么大的阵仗,是嫌咱们言府的脸面丢得不够大吗?”
言老夫人上前就劈头盖脸地将言二夫人骂了一顿,手舞足蹈的架势颇有当年泼辣户出身的狠劲儿。
“那母亲觉着应该怎么办?”
言二夫人不咸不淡地问着,漠然的眉眼似是在打量着一个跳梁小丑。
“你这什么态度”
一顶不孝的帽子瞬间往言二夫人头上压了下来,要不是想着欢儿出嫁,她早就想和离出侯府,不再看老夫人这张令人发指的嘴脸。
“儿媳愚钝,但听母亲教诲。”
言二夫人终究还是将火气压下,恭顺地低下了头,眉眼间尽是淡然。
“这件事儿,你就不要管了,交由丝丝处置吧。”
言老夫人趁机为柳思思夺权,但当她看到言二夫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心中的火愈发茂盛,一度想要发作,但是却没有一个合适的由头,
“还有,你回头劝劝老二,让他多来丝丝这儿。让一个女子独独守着空房,着实不合情理。”
言二夫人没想到言老夫人的脸皮这么厚,非要腆着脸皮让自己将丈夫往外推,这不是脑子进水吗?
“嗯,我尽量,毕竟男人的事儿,作为妻子也不该多问,多管。”
言二夫人不咸不淡地应着,老夫人的脸却被气得微微发紫——
感情这些年,她管的还少了?
“这样最好。”
言老夫人没好气儿地说着,丝毫没有给言二夫人留下一点台阶。
这时,一个哭哭啼啼的影子一路小跑奔了过来,
“求老夫人饶恕天哥儿一命,他真的是无辜的。”
言三夫人哭哭啼啼地说着,面儿上的脂粉都糊成一团,眼袋下的青影浓得似把所有的倦怠都融入其中。
“无辜?敢玷污老大媳妇的人,又何谈无辜!”
言老夫人满是嫌弃地望着老三媳妇,要不是看在言武的面子上,恐怕现下也想让婆子将他扫出去。
“二嫂,你快帮我求求情,让母亲饶恕一回天哥儿,现下他还正在祠堂那儿关着呢,大冬天的,多冷啊,以后老了,会落下毛病的。”
她一脸哀色地央求着言二夫人,神情好似一个即将丧子的母亲。
言二夫人隐隐觉着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母亲,不过是一个犯了错的落魄户亲戚,又何苦为他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