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环战战兢兢地直起身子,头却害怕得发抖,眼神压根不敢往上抬。
好像往上瞧一眼,就会被言晴给生吃了。
“你刚才是不是好奇我为什么放过那对贱人?”
“主子想要做的事儿,心中自有分寸。
做奴婢的,安守本分地执行主子交待的事儿便是。”
碧环尽管努力抑制心中的紧张,脑门的汗还是不由地往皮肤外渗,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一丝颤抖的恐惧。
言晴满意地勾起嘴角,手慢慢地抚着碧环的头,
“我方才那样做是为了好好敲打他们。要是想往死路上走,就尽管在背后玩些猫腻。
当然,我也不打算放过这两人,桂奶娘的死,估摸着应与这两人有关系。
至于那堆尸骨,恐怕三房也牵入其中。
所以,现下案件正处于风口浪尖,不适于对他二人动手。待三房定了罪状哼哼,那才是我们烂账收拾的好时机。”
言晴的双眸已覆满狠戾,看似迷离的眼神朝四周一转,嘴角露出一丝狠毒的笑容,
“早晚这言府会落入我的手里。”
宋宣,到那时你就会知道,谁才是在你身边可以比肩而立的女人。
忽地,一个熟悉的身影撞入了言晴眼帘,她凝着面孔往后看了看,放在碧环上的手瞬间捏紧。
“大姐姐,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言曦熟络地打着招呼,眉眼间的笑意早已暴露于脸庞浅浅的梨涡。
言晴眸底瞬间布满冷意,不过面儿上依旧布着笑容,
“今夜儿也不知是怎么了,在床上睡怎么也睡不着,方才来是路上还遇巡夜见侍卫抓贼人。”
“抓贼人?府里竟然来了贼人?现在可曾抓到,要不要和父亲说上一声。”
言曦大吃一惊地表示害怕,眸里的眼神还下意识朝两旁瞟了瞟。
言晴的二次试探让她心里的疑惑有了答案,
“方才的两人根本不是言曦和刘裕。
如果是这样,那便要想法儿把事情闹大。
她倒要看看,那两人究竟是谁。”
言晴曾怀疑过是言欢和珍珠,可她转念一想,一个人就算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也断不可能脱胎换骨。
现下的言欢不过是防范意识强些罢了。
量她现在也闹不出多大的风浪。
“大姐姐,你好像有心事?”
言曦一脸关心,熟能生巧地玩儿着姐妹情深的戏码。
“嗯”
言晴故作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神慌张得有些飘忽不定。
言曦心里暗暗冷笑,
“这厮说不定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大姐姐,你我是姐妹,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事儿大方说出来咱们可以一起担着不是!”
言曦低头紧握言晴的手,似乎要给予其温暖的支撑力量。
碧环内心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想要是有机会选主子,她绝对不跟着言府的小姐。
表面儿看着一片和气,实则一片糜烂,窝里斗的狠劲儿,非一般人的心理能够承受。
一个不当心,连小命都要丢下。
虽说言二小姐,碧环还不了解,不过瞧着言曦走来的方向和自若的神色,方才藏着的二人绝对不是她和管家刘裕。
“方才侍卫问我是否有看到人,我一口否认,说是有风吹得枝叶晃动让其看花了眼。
其实,我感觉那二人就在附近,说不准还有帮手,怕侍卫一人不能应对。
可眼下夜已深,祖母,二伯,三伯,都已睡着,也不知可疑人物的存在是否真实,怕最后”
说到这里,言曦已经知晓言晴的话外之意,分明是要自己陪着她把事情闹大,就算最后落得个子虚乌有的结局,也有个人当个垫背。
言晴这算盘打得可真精!不把她解决了,自个儿和刘裕的事儿迟早东窗事发。
“那大姐姐的意思是”
言曦揣着糊涂打了个回马枪,她倒要看看言晴还想耍些什么花招。
“桂奶娘刚死,白芍药下又藏着死人的尸骨,我估摸着不会是府里的人所为。
或是有人嫉妒咱们言府,故意把祸水引至。”
言晴双眸里满是惶恐,目光往周围旋了一圈,双手往肩上摸摸,一副害怕十足的模样。
但她的余光却紧紧锁住言曦的面容,生怕错过一个微妙的神态。
言曦咽了咽口水,视线也跟着往周围放,
“大姐姐说的有理,要不咱们姐妹俩现在去禀报二伯。”
“二伯终究与你是隔了一层,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如去先去告诉你父亲。
万一最后不是,也有个台阶下。”
言曦心头腾起怒火,这言晴竟然打起三房的主意,要最后出了事儿,爹可得扛下所有的锅。
言晴也太把自己当个傻子了。
“府里当家的毕竟还是二伯,要不待会儿把二姐姐也叫上。”
二姐姐三个字她故意咬了咬,透露着似是而非的意味。
“那就按妹妹说的办。”
言晴表面儿故作给了个台阶,心里却想着到言欢那儿也摸一把虚实。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把好不容易入睡的言安侯吵醒。
他不耐烦地直起身子,刚想对门外的人发一顿火,转念一想,夜里要是没有急事儿,伺候的下人也不会不懂规矩。
言安侯本想悄摸地爬下床,不曾想言二夫人也睁开了眼。
言二夫人还以为言安侯要上早朝,忙起身为其更衣。
“别忙活了,还没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