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别人要三百两,你却一出手便是五百两,也不知是不是脑袋装了水”
季殇现下本就在气头上,嘴皮子当然也不饶人,像个老太婆一样叭叭叭地说个不停。
“因为王府有钱,所以不需要考虑这些。”
李煦口中的一个壕字直接将季殇所有要出口的言语给打败。
好吧!你赢了!
季殇垂眸喝了口大大的闷酒。
“兄弟,别这样”
李煦也是个会将玩笑度把握的人,此事的他也大气地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我的钱不就是你的嘛,咱俩谁跟谁!”
季殇咧嘴一笑,手便不觉地将银票塞到怀里,
“就知道你最仗义了,来这杯酒敬你!我先干为敬!”
李煦心头飞过一片乌鸦,“这货果真是爱财的小算盘。”
“侯爷,咱们坐那儿,正中间的,看今晚的花魁最是美妙!”
言欢被一身金丝银绣线的鳞纹墨袍男子的说话声所吸引,桃花眸猝地一眯,言安侯的背影很快落入了眼帘。
“不了,不了,要不,我还是先回去了。”
言安侯摆了摆手,作势要走的模样,水竹压纹的金线珠袍却在同僚的推搡下又摆回了中间的位置,
“侯爷莫非是个怕媳妇的就算回头夫人知道了,也不碍事,不过是来这儿看个可人心的表演,又不做些什么”
“对啊,看个表演,回头咱几哥俩再一起送你回候府便是。
夫人要是问起,也有人帮你解释不是”
言安侯觉着来云霄阁看个表演气气夫人,也不是件坏事儿!谁让她答应了母亲抬了贵妾,伤了自己的心。
何况现下就是看个表演,又不做出格的事儿,想来到时夫人,要是真动了肝火,请这些人解释也能将事情了却。
仔细将事理想个明白,言安侯遂不再推脱,随着同僚一起坐下,小酌几杯。
“侯爷是个正经的人,这下放心了吧”
李煦压唇在言欢的耳边轻声说道,扑人的热气还以薄雾的形式层层敷在她的耳根子背后,
“我也是个正经的人,就算来了花楼,眼里也只装着你。”
“他算哪门子的正经人,现下还不肯离开花楼。
阿娘知道了,回头还不得有多伤心。”
言欢花眸微潋寒光,隽秀面容也显出深渊般的幽境,让人不可琢磨。
李煦最害怕这个时候的言欢,总觉得此刻二人仿若隔了上千里的距离。
“那以后没有你陪同和允许,我绝对不进花楼,好不好”
李煦仔细想想,也理解言欢的敏感——
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她害怕父亲经得住一两次诱惑,却经不住三四次诱惑。
而且看言欢这般对情感有完美情结的人,想必其母也是如此。
这样的女子爱的时候轰轰烈烈,遭到背叛的时候想必也会放手得干干脆脆。
“你想逛就逛,不需要我的允许。”
或是心情不好的缘故,言欢花眸中一时也渗满了冷意,弯弯细眉下的深意一瞥更是让李煦的心揪到极致。
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心情和捉摸不变的天气一般,说变就变啊!
季殇啧啧啧地在心里感叹,暗暗地为李煦塞了一把同情。
“快看,快看,竞选会开始了!”
周边宾客传来的躁动很快引起了言欢一行人的注意,原本以为竞选会便是明码标价的拍卖,没曾想开幕便有芬芬芳各异的花瓣以蝴蝶成影的形式飘洋。
再接着,场内的光线昏暗了不少,丝竹惟妙的乐声便如高山流水般气氤氲传来,让人紧绷的神经不免放松于暖适的环境中。
“哇!”
如百花绽放般的丝绸蓦地一落,万紫千红的萤光飘絮便引来众人的接而瞩目。
仔细往里一瞧,似是还有一道窈窕的倩影在微动。
因丝绸飘动而愈显灵动的朦胧更是能勾起人内心蠢蠢的好奇与悸动。
“山高水长似是流,迎来往客尽是笑。美人往殆伶人哭,”
如珍珠般圆润饱含情感的字音似是含着无限的感伤传入众人的耳帘中,乐章里并无含有对达官贵人的讽刺,却含有出身泥潭,却不甘无闻的休戚。
先前,言欢心中曾有疑惑,杏雨为何会三年都连任京城里的第一花魁纵是再有绝美的皮囊,流于温柔乡的贵人也总有看腻味儿的时候。
现下,她算是明白了
“像这样的一个女子,我不觉着她会真的服侍人。”
李煦幽眸一沉,冷光便一寸一寸凝在脸上,因是在言欢耳边低语,所以声音也刻意放温柔几分。
“你是说,帐鸾之欢时偷龙转凤”
言欢杏眸微睁,觉着李煦所说并无可能。假若这真是实情,那么千金买一夜的达官贵人获知,定会联合让云霄阁在烟柳巷中混不下去。
纵它的背后操手是宋宣,量他也不愿意为此负上被暴露的风险。
“今晚,咱们试一试不就知道”
李煦见言欢脸上不再漠然,心里的阴郁也消去不少,眸里也多了几分雀跃。
噗嗤一下,言欢不由跳戏嘻笑,
“对不起,你这样看起来特别像个女子在求欢!”
确定,李煦的面容现下整体都是偏阴柔的,尤是眉眼弯弯生娇,寻常女子见了都会羡慕三分。
“哈哈哈,说的太对了。”
先前,季殇没太注意言欢,李煦二人的对话,偏偏回过神来,他又正好听见言欢的调笑,因而也不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