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叟原本还在摇头晃脑地听记事朗诵陈孔璋的雄文,却不料一直和颜悦色的颜良突然就把脸给板了起来,所说之话更是令人头皮发麻,不由暗中琢磨自家儿子如今就在白马城中为吏,这算不算是从逆啊,若是算从逆,自己一家可如何是好。
颜良见面前老叟原本还十分从容淡定,但被自己最后这么一吓唬,便眼神飘忽面露惊惶之色,他顿时有所怀疑地问道:“老丈家中可是有谁人入为曹贼幕中”
老叟被这么一问,顿时惊慌失措地分辨道:“不不不小犬只是见在县中为吏,绝无从逆之举,绝无从逆之举。”
见着老叟只是儿子在县中为吏,颜良也不为已甚,说道:“既在白马县中为吏,那也是我大汉之臣,只要不党从逆贼,违抗义师,便也算不得附逆之举,老丈且放宽心。”
老叟听了颜良的话,心中稍稍放宽,只是仍旧不太放心,说道:“将军明断是非,草民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只是刀剑无眼,小犬见在白马城中,若是两军交锋时,有所有所误伤可怎么得了。”
老头子其实更担心的是,自家儿子在县中为吏,若是眼前的所谓义师前去攻打,多半是要被派去协守。而据称这义师有三十万之众,小小白马城怎么抵挡得住,到时候城池攻破,算不算附逆还不是这义师说了算。
颜良听了老头的话,心道我就等着你这么说呢,便问道:“令郎可曾有兄弟子息”
“老朽膝下唯有小犬一人,倒有二孙。”
“那老丈可修书一封,使佳孙送入城中,即可使老丈祖孙三代完聚。”
“这。”
正好此时有一军吏前来请示,颜良便一拱手道:“本将军务繁忙,就不与老丈多盘桓了。还望老丈速速修书,然后使令孙随我大军一同前往白马,以全老丈阖家忠孝之义。”
“另外,我大军过境,所需粮秣柴草等物还需沿途乡里资供,此事事关紧要,若有不偕,只怕兵士心生怨望,还望老丈妥善安排。”
说完后,颜良立刻翻身上马,丝毫不留给老叟开口的机会,只留下一个军吏陪着神情惆怅的白发老头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