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以东十余里外有一座废城名曰平阳城,乃是昔日战国时期赵国所设置的城邑。+∧八+∧八+∧读+∧书,.※.→o
眼下的平阳城早已荒废多年,只余下残垣断壁可供人们凭吊,但这段时间以来,平阳废城附近却热闹了不少。
随袁绍北返的河北大军仍有数万,这些人马自然不可能尽数安置在邺城之中,除开一些高级别的军将幕僚,大多数士卒都被安排在邺城周边拱卫,而颜良所部将士正是被安排在平阳废城一带。
在一处营房之内,正有数员军将正聚拢在一块儿饮着寡淡的酒水。
时下虽然已经进入了初冬时节,但或许是吃喝得正酣,讨死军候昌琦衣襟扯开,头上冒汗,一边啃着一块肘子,一边抱怨道:“哎,这仗还没打完,就回了邺城,忒也无趣得紧。”
坐在对面的仇升却道:“眼下双方暂且息兵,即便是偶有冲突,也都是零零星星的,哪里还有什么仗好打。”
仇升在鄄城时因为私自处置程昱,被贬为假候,但在官渡大战之后却又重新积功升了回来。
仇升虽然在颜良麾下资历算不上很深,但岁数不小经历又丰富,每每在战时能出奇不意创造惊喜,所以深得颜良信重,此刻在讨逆营中的地位已经与昌琦齐平。
昌琦却始终觉得仇升一个新投附之人和他平起平坐不太公平,平日里多与仇升抬杠,眼下立刻瞪眼道:“即便是有小仗,也好过在此处虚度强。”
仇升倒也懒得与昌琦多说,倒是一旁的陈正插话道:“我等在邺城倒也非是虚度,这些时日来将士们该放归休假的休假,其余之人也都没有放松训练,显然是有所准备。”
昌琦一听,顿时眼中一亮,问道:“行之老弟,汝可是听说了什么?难不成将军又要带我等出征了?”
陈正虽然隐约听说过些动向,但知道得并不真切,也不愿以讹传讹,只摇摇头道:“此等重要军机,岂是你我所能预知的。”
昌琦却自顾自说道:“你们说将军可会带我等重回兖州?在兖州那几仗打得那叫一个爽快,尤其是那天我走水路夜袭曹营,当场斩杀的那员曹将听说曹孟德都曾经称许拉拢过。”
昌琦这厮没什么弯弯肠子,又喜欢饮酒,每次一喝酒就开始吹嘘自己的赫赫战功。
若是遇上其他人或许还听得津津有味,但在座众人哪一个不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又都参与过兖州大战,知道当日的细节,便根本不鸟昌琦的吹嘘。
昌琦见无人捧场,也说着没劲,转而向主位上的右司马隗冉问道:“隗司马,将军可曾有过什么吩咐,到底是怎么个安排,且与我等透个底吧?”
眼下讨逆营中,张斐为左司马,隗冉为右司马,昌琦、仇升、颜贮等人为军候,颜枚、陈正、仲栋等人为军假候,毕轨为主记,虽然人员还是不多,但好歹已经搭起了一套比较顺手的班子。
张斐、颜贮二人都出身本地大族,在邺城内的人脉也广,随颜良进了邺城与一众官吏沟通,处置安排粮秣被服等军资事务。5v八5v八5v读5v书,.●.●o
隗冉却不愿与人多打交道,遂被颜良指派带领全军驻扎在平阳营地。
眼下营中官职以隗冉为首,就连昌琦这个愣头青都对处事认真的隗冉畏惧三分。
对于昌琦的问题,隗冉只是不紧不慢地用小刀切下一条肉,蘸上韭酱放入口中嚼烂咽下,然后饮了一小口酒,才答道:“将军早有安排,让我等不可懈怠,或许旬月之间便将再度拔营。”
昌琦一听果然有戏,追问道:“噢?要去打何处?”
隗冉自然是从颜良那里得知多半要北上常山国,但此刻八字还没一撇,也不去细说,免得被昌琦这个大嘴巴搞得人尽皆知,只答道:“这汝就莫要打探了,只管好好带好手下的人就是了。”
昌琦突然一拍大腿,大惊小怪道:“啊呀!不对,我手下的兔崽子们有一大半放回家中还没回来,会不会耽误了事情。”
隗冉白了他一眼道:“此次的任务或许并不太急,不用担心,手下将士该休假的休假,一切依照计划行事。”
颜良目前手下的部众从六千多人又渐渐扩充到万余人,且这些扩充来的人手都并非是新募指派来的郡县新兵,而是历次作战之后的降俘和一些主动投军的热血子弟。
这万余部属经受了一连串的重组整编,又花费大量钱粮供养,不但兵甲精良,士卒的待遇更是出奇的好,可以说是被颜良牢牢掌握在手中,说是私军亦不为过。
这样一支人马实在太过显眼,颜良也不得不小心谨慎了一些,便没有令所有士卒全部入驻平阳营垒,而是分批分次地发放验传让河北本地的士卒返乡省亲。
将士们出征近乎一年,能得到省亲的机会自是人人欢喜。
且讨逆营在兖州一路搜刮,所得钱粮不知凡几,全营上上下下都得了不少赏赐,正好带回家风光一回。
不过颜良可不希望大规模省亲之后,待到需要重新用人时士卒回不来。
所以他在签发验传时,都是以县为单位,一个县一个县的组织好士卒一同返乡,并临时在每个县的返乡士卒中以军职高低指定临时负责人。
待到约定时间一到,或者颜良的出征命令一到,每个县的负责人立刻通知收拢本县的返乡士卒,一起往回赶。
在隗冉、昌琦等人帐中饮酒的当口,在营门口,正有一支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