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投集团危机事件持续发酵,整个县城内沸沸扬扬。
县城早报代表官方态度首先发声,措辞严厉的谴责广投的恶霸行径,同时隐晦的批判了小城地方存在官商勾结,欺行霸市的行为。
紧接着,地方电视台,省报陆续转载、发声,纷纷口伐笔诛,广投集团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像一叶被狂风骤雨包围的小舟,摇摇欲坠。
一时间,县城的大街小巷,关于广投的如何发迹,如何运作,如何勾结地方势力为恶一方,各种是是非非,成了大家茶余饭后议论的话题。
在舆论重压之下,广投集团旗下的所有生意处于停摆状态。
光头组织所有成员集体噤声,对蜂拥而至的各路媒体,避之唯恐不及。
集团的高管也集体失踪,与广投集团有过关联的政府要员,也纷纷想尽一切办法,与之划清界限,力求自保。
大厦将倾,广投穷途末路,大有树倒猕猴散的趋势。
我在县城滞留办事的两天,见证了广投集团被媒体围追堵截的狼狈模样。
关于广投集团铺天盖地般的负面新闻充斥着小城的每个角落,很难想象,一个企业如果成为媒体围猎的对象,是多么的恐怖。
光头成了当地的名人。
关于他的说法,街坊邻居结合着各种各样的报道,经过添油加醋的润色后,原来的明星企业家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黑恶传奇,一个长着三头六臂,张牙舞爪的恶魔。
媒体加上百姓的唾液,足可以摧毁一切黑暗势力,我不禁感慨万分。
广投的遭遇缘起于军师的不理智。
不由让我想起自己也曾被月亮设计陷害过的遭遇。
不过,我却因祸得福,阴差阳错般的认识了林雪儿。
吃一堑长一智。
我这次出差住的是县城最好的酒店,安保森严,再也不用担心心怀不轨的人为我设计什么桃色陷阱了。
酒店环境清净,入住的人不多。
一天早上,我正在酒店咖啡厅闲坐。
突然接到阿红的电话,确认我在县城后,她说要来酒店和我见一面。
很长时间没有联系了,接到她的电话,我觉得很意外。
我听出她电话的语气很严肃,也很疲惫,看来这段时间广投集团事件对她家庭的影响确实很大,她主动联系我,应该也是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商量,于是和她约定在酒店的咖啡厅见面。
我找了一个临街靠窗的座位坐下等阿红,咖啡厅很安静,透过酒店高层的窗子,可以望到半个县城的街景。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们行色从容,沐浴着春日的暖阳,娴静悠然。
外边的风不大,但微风也会不时的卷起地上飘落的纸屑枯叶,吹散开去,犹如仙女撒花一般,为早春增添一种安逸的情调。
我等了大约两个时辰,点的咖啡快喝的见底的时候,阿红姗姗而来。
几个月没见,她看上去消瘦而憔悴。
阿红要了一杯红茶,她安静的坐在我对面,半晌没说一句话。
相逢不语是我们每次见面之后的常态。
欲诉幽怀,却相顾无语。
我们彼此都清楚,时间拉开了彼此之间的可悲距离。
我们再也找不出黄楼时期那种两小无猜,无话不谈的畅快感觉了。
自从广投大厦分开后,我一直没有联系过她。
她喝了一口茶,有点幽怨的看了我一眼。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我有些尴尬。
“算了,你有什么事,和我说也没用,是不是。”,她立刻又自顾解嘲道。
我欲言又止,是啊,我的事和你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最近在忙什么?”,也许是咖啡厅安祥的环境让阿红慢慢恢复了冷静,她看了我一眼,问道。
“我?我瞎忙呢。”,我正考虑要不要对她讲大国志向地产的事情。
“听说你回北京了?”,她语气有些异样。
“是,回去做点别的事情。”,我模棱两可的回答道。
“大志富的情况怎么样?”,她问道。
“采矿场还好吧?”
“挺好,我回来就为了处理采矿场的事情。”,我答道。
“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把原来借你们大志富的钱还给你。”
我有点惊诧的望着她,确定她是认真的,却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
阿红看着我的表情,笑了笑,笑容很难看。
“我知道,你前一段时间,肯定因为这件事看轻了我。”
“我没有。”,我轻声说道,态度很诚恳,“你肯定有你的苦衷。”,了解过去她一直为我和大志富做的事情,我心里越发难过。
“我昨天先给大志打的电话,毕竟三百万是他亲手交给我的,我想还到他手上,结果他告诉我,你在县城里。”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
阿红的解释,打消了我的疑虑,原来她和大志联系过,我刚才还在奇怪,她怎么会知晓我的行程,来酒店找到我。
“其实三百万对我们不算什么,你如果有困难,拿去用吧。”,我一直觉得亏欠阿红,尤其是看到县发改委和广投公司共同制定的黑名单后,知道阿红借钱变相的是在帮助大志富后,心里很过意不去,原来的误会,让这种愧疚的感觉更深一些。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借你的钱吗?”,她问我。
“我知道一点,关于黑名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