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女的话对文起来说是救命的,同时洗脱了他被大地心脏怀疑的嫌疑。
这是一件极好的事,让文起即使脱困,并挽救了刚刚摆脱大地心脏掌控的凌奉,且不会引起大地心脏的怀疑,因为大地心脏始终那虫女作为最合适的容器看待,怎么忍心伤害她。
不过,虫女的话对大地心脏来说,却是致命的毒药,啃食他心灵的蛆虫,即使它早有心理准备,也早知道虫女会离开,但就是不愿亲耳听到,这话从虫女的口中说出来,它的心忽然冷了下来,想要将眼前一切会没的杀气,透体而出。
而文起在感觉到一丝轻松舒畅之后,眨眼间,消散一空那如海水般的精神力,再次汇聚在他的身外,且比之前更加沉重,重了不知多少倍,并无法驱散。
文起不甘,愤怒,极度怨恨,却无法直起他的腰,被动承受着那不断加重,想要将他碾碎,压成两半的精神力。
虫女感觉到,也知道她的这番话会让大地心脏有如此剧烈反应,但不得不说出口,为了大局考虑,文起受的这份苦头,必须由他自己来承受,这是对他疏忽的惩罚,同时将凌奉那份一起承受。
文起遭此劫难,那躲藏在虫核精华中的凌奉也脱不了干系。
若果他在进一步提醒,好让文起最先收起手中拿着的瓶子,或许就没有这件事。
外次,虫女也有责任,她是知道那生物收纳箱必须要文起的印记才能打开,这是文起当着在场几人的面,亲口说的,不然他如何换来短暂的安宁,又如何逼迫大地心脏,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解决同伴,还有虫女思念不已的凌奉。
大地心脏有为什么带他来到这里……
只是,他们三个都应该承受这般苦痛,却让文起一人抗了下来。
但这一切并不能怪虫核精华中的凌奉,以及外界极力解救文起的虫女,真的不能怪他们。
因为他们并不知道大地心脏能够看出端倪,不会从文起接过瓶子后,产生的异常波动,觉察出大地心脏会有如此疯狂举动,的确如此,这是大地心脏太过谨小慎微,另一方面,也能看出它对自己那日益减少的精神力,以及不稳定的身体变化,产生了极度的恐惧,才会如此谨慎,超出两人的想象。
其实,还有一层原因,那就是误会。
虫女对文起的误会,当然不是针对他本人,而是对他言辞产生了疑惑,就是文起交给大地心脏的生物收纳箱,到底用不要文起的印记打开,也只是听文起那么一说,且当时情势危急,用夸大的话语解决自己,以及同伴,拖延时间,也是常有的事。
所以,虫女在见到文起随意将收有罗兰冰泉花的生物收纳箱交给虫头怪,并没有提醒文起,先将锁着的收纳箱打开来,好让大地心脏取出罗兰冰泉花,进行检验。
事实已成事实,文起承受着它即将无法在承受的精神力,却在崩溃的边缘,听到一声叹息,是那般沧桑与老迈,带着无尽的孤独与寂寞,凄凉悲怆地道:“想逃任你们去,不过脱离我感知范围后,可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
话音冰冷,却没有一点怒意,像是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但听在文起耳中,仿佛地域来的死神,手拿一把巨大镰刀,而那刀刃对着的正是文起的脖子,随时都会划上一道,将取下来的头颅提在手中,完成它的使命。
文起不寒而栗,但身旁的虫女却冷哼一声,一副不屑的模样,淡淡道:“那也要看你的本事…废话少说,你你用精神力强压这小子,就不怕他受了损伤,打不开那收藏罗兰冰泉花的盒子?如果真的打不开,这可就成了一个笑话了,而原因不要在赖在别人身上,全是你自己的过错。”
虫女一字一句,冰冷却带着嘲讽,且像钢刀利刃的话语,刺痛着大地心脏的耳膜,迫害着它的心灵。
只是这次大地心脏说什么也没有在发狂。
虫女的话很有用,将大地心脏怀疑的目标引到了自己身上,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好结果,而她说的话,又是那么符合现在的情形,符合她内心的想法,以至于大地心脏没有再过多追究下去。
当然,这与凌奉死去多年,它从未感觉到任何与凌奉有关的波动产生。
但刚刚那装有凌奉遗体的瓶子,的确有凌奉一丝极其细弱的精神波动,不过在虫女的话语下,将大地心脏担忧的焦点,凝聚在自己身上,当再看文起放入背包中的瓶子时,不禁在心里叹口气,觉得自己太过焦虑,偶尔感知错,也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小心与谨慎,从没有让大地心脏放松下来,甚至更加谨慎。
“你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我打开这东西。”大地心脏缓慢地转动着深邃的眼睛,直勾勾盯向收好瓶子的文起,声音冰冷且焦急,催促道:“你是想拖延时间,还是有意为之,还是想考验我承诺的底线,劝你老实听话,进行完检测,没有问题,你们就可离开这里,有多远滚多远,当然最后都会成为我的收藏品,一具行尸走肉。”
大地心脏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是那般诡异,说鬼哭狼嚎也不为过。
不过,在它笑声之后,便是一句极为冰冷,做出重大决定的话语,阴恻恻道:“虫女,我也要告诉你,这次你离开这里,下次回来绝对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我会用我的方式葬送你,而超越你的容器,我已找到……”
话未说完,只见大地心脏带着一抹贪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