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逐渐冰冷下来的文起,依稀听到那坐在椅子上的副队长,疯狂不羁的笑声,以及不断回荡耳旁的话语。
“西斯呀西斯,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了你吗?”
嘿嘿的冷笑声传了出来,副队长用匕首割断那捆在西斯腰间的绳子,将一块拳头大的矿石握在手心,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我忠实的西斯,在你死之前我不得不称赞你,没有拿到矿石逃跑,却冒死复命,真是让我意外不已。”
一条缝的眼经不住疲累,沉重地闭合了。
黑暗中文起似是真的死了,又好似活着,大概还活着,因为他能听到周身外那不断响起的模糊声音。
睁不开眼,又是如此疲累的文起,鬼知道那副队长到底在干什么。
“这些矿石要小心地藏起来…”
随着此话而来的便是一盆透心凉的冰水,劈头盖脸地浇在文起那发木的脑袋上。
冷水惊醒了昏死的文起。
一声惊呼,猛然睁开双眼的文起,身躯一阵剧烈晃动。
“我杀了你……”文起冲口而出,上半身猛地坐了起来,凶恶的脸,咬牙切齿地瞪视前方。
只是出现眼前的只有窗外的灯红酒绿与朦胧的光华。
“杀了我?你可真有这胆量,不如你现在就试试?”副队长面带阴邪笑容,一屁股坐在了文起身旁那从未挪开过的木椅上,手指轻抚着匕首尖端,目光锐利地盯着坐起身的文起,“西斯,半天没见,你的胆子可真大的多了,难道在你心里,队长我是这么让你痛恨?”
柔和却粗犷的笑声飘入耳中,坐在木椅上的副队长拎起手中的酒瓶,然后猛地灌了一大口,发出一阵畅爽的享受之音,手臂抹过嘴角,将手中的酒瓶送了过来。
文起见状一脸的疑惑。
没有死?那刚才的感觉是假的?
不对,肯定不是假的,自胸口处传来的撕裂感,还有变淡了的血腥味,都证明了副队长手中的匕首刺入了胸膛,这怎么会有假?
“这麻药还不错。”副队长哈哈一笑,左手一抛,道:“你瞧。”
闻声,文起下意识地转过头,跟着就是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撞击声,沉闷且突兀。
脑袋被撞的发木。
与此同时,忍不住太阳穴的疼痛,惊呼一声。
但一把闪烁金属光泽的匕首掉落下来,侥幸的是,匕首不是垂直向下,而是顺着大腿平躺其上,隐隐地,透出森寒与杀戮。
只是垂头瞧去的文起,心中一愕,不管那匕首如何森冷肃杀,又沾过多少人的血,但滑稽的是,除了手指长的握柄,那匕首刃处不过一个指节的长度,根本没有想象中手臂或摊开来的手掌长。
“这…”
文起难以置信,慌忙地掀开罩在身外的皮袍子,入眼的是那一道不算宽的伤口,鲜活地添满眼球,还有血腥味虽然淡了,隐约间却钻入了鼻翼。
“杀你我可舍不得…”副队长笑声连连,打量着惊疑不定,瞪大眼睛的文起,面目突然变得冷厉,阴沉地道:“西斯,告诉副队长,那些蛆虫们的地牢里真的就这些矿石?难道你没私藏,而见到的巨牙族与你争抢,没有遗丢失?”
正查看伤口并确认是掉落大腿的匕所为,文起没有死,听闻副队长的话,文起心中一动,霍地明白了过来。
这家伙原来使诈,是在吓唬自己…
因为它必然认为我有私藏,想要将没有交予它手的矿石一块不差地双手奉尚。
想得倒美。
明白过来的文起心底一声冷哼,咒骂眼前这个家伙是没用的,眼下有这么好的机会,顺杆爬是再好不过,于是忙起身,向后退了一大步,慌张道:“队…队长…那矿石,西…西斯不敢私藏,如果私藏哪里还敢回来见您,这不是要命的事吗?”
似乎说的也有道理。
但是文起越这么说,以及流露出的慌张惶恐的神情,那坐在木椅上,宽大背脊斜靠椅背的副队长就怀疑。
冷峻威严的脸柔和了下来,进而笑了起来,温言道:“别怕,队长我肯定不会杀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况且,真要杀你,还能留到现在,队长我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所以告诉我吧,那些矿石你藏了多少?”话音再次变得冰冷。
文起身躯一颤,吓的直打哆嗦,又向后退了一大步,战战兢兢,极为恐惧地张了张嘴。
嗯……
副队长目光如电似刀,直刺文起惊慌的双眼,仿佛洞穿了他的心灵一般,不受控制地开口讲了“真话”。
“队…队长,还有五块矿石,我…我不敢带出来,身上实在是装不下,它们就埋藏在长尾猿的居住区,一座破败不堪几乎要坍塌的低矮房角,我从地牢里出来,将它们埋在了哪里。”
文起将头埋得很低,但一双眼睛却抬起,睁的很大很大,上挑着瞧向那面现满意笑容的副队长。
只是他的话语身旁那被绑着的德兰可不愿意了,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吱吱唔唔咒骂个不停。
当听到文起说还有五块矿石时,这家伙可不干了,本想着尽快控制了副队长,将送出的矿石拿回来,却不成想,五块矿石还没到手,又奉尚了五块。
这都能忍,什么还忍不了?
“闭嘴…”文起一个闪身,将德兰摁在了身下,完全止住了德兰的疯狂咒骂。
西斯身后出现的如蚊蝇的嗡嗡声,戛然而止。
副队长并不在,天气热,大开的窗户什么蚊虫飞不进来?它所关心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