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疑增加了文起的内心的沉重感,说惆怅一点也没错,他犹豫了,无法坚定地将葫芦淬炼的蓝水吞下去。
那生不如死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这与先前承受的都不同,截然不同,是由内而外的焚烧,以及ròu_tǐ与灵魂的分离,痛苦已然无法用言语形容。
“吃药的时间又到了……”
而当幼苗此话脱口,周身包围着文起的人,不禁向他瞧了眼,有的能看到此时文起那扭曲的面容,有的看不到却并没有放弃转头的举动,甚至因为看不到,更加用力与认真。
文起心里苦,却没有更好的办法表达,只能默默承受,涩涩的感觉就像是吃了一个没有成熟的柿子,那种涩中带苦,还有一点点干的感觉,真是让他咬牙切齿,全身颤抖,但不吃下去,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他实在是想不出。
“这么多,只怕一次吃不完。”幼苗凝重道,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敢大意。
凌奉瞧着文起手中的葫芦,既纳闷又好奇地道:“那是什么,这葫芦怎么变得如此黑,上面附着的这层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实在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仿佛找到了情绪转移点,恨不能用文起有种的葫芦,转移心中的苦痛,“你手里的葫芦是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个葫芦吗?我记得它撞来时,大家就分散了,并没有与你在一起,还有这漆黑粘稠的液体到底是什么,难道……”
没错,凌奉感觉到那丝强烈的熟悉感,就是曾沾染他身体,让他身躯大变的蓝水的味道。
文起木然地抬起头,讷讷地看向转过头望向他的凌奉,苦涩道:“没什么,是我现在要吃下去的药物,也是为了你,希望你明白。”
他在抬起头来的一瞬间,便与凌奉目中射来的两束光对上,从凌奉的眼中文起看到了痛苦的释放,甚至是一种变态的疯狂,就像快要抑制不住爆发的火山,就要动手抢走他手中的葫芦。
文起不得不这么说,为了稳定此时情绪极度不稳定的凌奉,转而问道:“我要分几次吃下这些,如果次数过多,会不会出现刚吃下就又满了的情况?”
幼苗摇了摇头,凝重且严肃道:“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但你要知道,它不会淬炼这么快,但如果分的次数越多,的确会出现吃一点涨一点的情况,到那个时候,你几乎是吃不完,身体一直处于折磨中,根本找不到缓解的方法。”
文起心里早有了打算,长痛不如短痛,真的是将自己往火坑里推,但听到幼苗的话,他更坚定心里的这一决定。
“我想一次服下……”文起坚定的神情毫不动容,话音有力,却有一丝颤抖。
“一次?”幼苗惊呼道。
“对,一次。”文起更加坚定,毫不动摇。
幼苗沉吟片刻,缓缓道:“老实说一次不是不可以,但那苦痛会一股脑,排山倒海般向你袭来,你确信你能承受得了?还是说一痛了之,但这样做太过不明智,我虽然不建议你这么做,但如果你是早就决定好的,那我可以试一试。”
两人的交流无不牵动着虫背上一行人的心神,但碍于活动不方便,以及不太清楚的细节,所以没有贸然插口,只是听着,但没有一个人不为文起捏把汗。
他们根本没有见到,却因一股莫名的气氛,心中沉重无比。
“这样好了,你打开葫芦塞,将它喝下去吧,不然你的手掌是装不下的。”幼苗想了想,给出了一个有效的进食方法。
而文起在脑中略微算了一下时间,大概到达山石族,他还要在这般吞服一次。
不过,他没有因为想到的这一点而犹豫,便拧开葫芦塞,仰头喝了下去,但那附着葫芦的黑色粘稠物,也就是蓝水结晶,并没有像水,或其它液体,如此简单轻易地倒入文起的嘴中,一点点汇聚向瓶口,然后大块大块地砸向了文起的口唇,将他的脸都染成了黑色。
文起并没有停止,也没有浪费……
大块大块坠落入口的间隙,他伸出舌头舔向自己的口唇,以及舌尖能够够得到地方,不是为了自己的面容,也不是因为飞溅而出的蓝水结晶会对自己的皮肤,或身体有改变,而是单纯想将这些淬炼的蓝水结晶吞入肚腹。
如果真要问为什么,答案只有一个,便是老乌鲁的苏醒与强大。
这是他的保护伞,也是改变一行人命运的决定性存在,能早一点唤醒,等到了山石族也不会因此而慌张。
漆黑色的蓝水结晶,大块大块落入文起口中,又被滚动的喉咙送入肚腹中,随之而来的炙热日期而至,跟着就是那钻心的焚烧之痛,先是从心开始,然后是其它脏腑,直至整个身躯。
文起咬着牙,红着脸,那脖颈上暴起的,涌动的血管,就像一条在快速生长的蛇,扭动着身躯,似乎想将那种痛释放,却没有结果。
身体的变化,面容的扭曲被一前一后的凌奉与罗兰冰泉花看在眼里,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而浮现在他们脸上的惊恐,简直不能在骇人,就差眼睛滚落眼眶,舌头掉落地面,气息阻塞在喉咙间,上下不同,几乎要从脖颈处炸裂出去。
这一气氛随着高空的风传到了前排的三个女人身上,即便看不到,但低低的颤抖之声,没有任何可以掩盖。
虫女双目坚定,闪动着不移的光芒,将手中短笛拿了起来,放在发白的嘴唇上,气流通过微微前凸的嘴,挤压着吹进了笛子中,而随着手指灵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