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晓松了口气,却不敢松开手里的浮雕柱,只是把头抬高,确定凌央正抱着横梁,双手解着短枪上的绳结。
“出去我得约一个手部护理。”凌央继续叨叨,却没停下手里的动作,这绳结是她自己绑的,绑得很牢靠,所以解起来也很麻烦。
沙子倾倒和填充的速度都很快,两个人都早就习惯了脸上沾着沙子的感觉,连抹脸的次数都少了。
“凌央......”洛晓喊了对方一声。
“快了,别着急。”凌央专心致志地把刚解开的绳子缠到了自己身上,绳子的长度不太够,她只能缠上一圈,打一个结,然后靠手抓紧。
“不是......我不敢。”洛晓声音发颤,浑身发抖。
凌央侧过脸看了对方一眼,不敢什么,当然是不敢荡过去了。
她理解,但她不允许洛晓不敢,“你想死在这里吗?”
“给我一点准备的时间。”洛晓吞了吞口水,她才不要死在这里,也不要成为连累别人的包袱。
“就现在,放开那根柱子,踹墙,给我跳!”凌央吼了一声,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她没有等洛晓多久的意思,如果对方没有办法做到自己的要求,凌央会把绳子收回来自己用。
她的手已经摸到了刀子,好在洛晓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算可以,没有崩溃,反而打起了精神。
凌央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抱紧柱子,充当洛晓的人力支点,这姑娘果然是个在多么慌的情况下都可以冷静做出反应的奇女子,居然在凌央还没有开口指导的情况下就完成了她想要的动作。
腰部被勒紧的感觉同时出现在双方身上,洛晓从站立的位置荡到了对面,因为选到的横梁位置不太对,洛晓踢到大门的方向也不怎么好,力道不够,但还是能听到嘎一声闷响。
门是朝外开的,这就够了。
“继续。”凌央一只手抱着横梁,另一只手扣紧腰间的绳索,紧张地注意着洛晓的第二次踹门。
噗,连一声嘎也没有了,洛晓的第二下踢击就好像被门吃了一样,明明刚才已经被踹出了一条细缝的大门,现在却什么变化也没有。
凌央知道不会有第三下了,洛晓太轻,整个人已经挂在绳子上晃不动了。
“你上来。”凌央直接放开了抱着横梁的手,知会了洛晓一声,也不接着解释,俯低身子踩在了木料之上,开始往上拎洛晓。
洛晓感觉自己快要吐出来了,却一点动作都不敢有,以免增加对方的难度。
洛晓不重,但用绳子拎起来却仿佛千斤之巨,凌央知道自己的手就算做一百个护理疗程也救不回来了。
她把人往上拽了些许距离后,开始朝前方移动。横梁跟吊顶的间距太短,无法支持她直立行走,凌央只能弯着腰蜷着身体一边朝前,一边把洛晓往上提。
“对不起......”洛晓喃喃着一声抱歉。
“我要是做鬼了,不会放过你的。”凌央说完一个发力跃起,直接跳下了横梁。
洛晓本来就根本不敢抬头看,突然间被凌央的落势反带着一升,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巨大的木料杆子上,所幸她秉承了一贯的高速反应,直接忍住了疼痛,牢牢地抱住了那根撞了自己的横梁。
凌央的落势因为洛晓的动作直接一停,刚好到达了她预想的高度,“你能不能动?”
洛晓试了一下,发现自己抱得住这根梁子就已经是极限了。
“行吧,那你坚持住。”凌央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知道答案是又得靠自己。
她现在正悬空挂在绳子上晃悠,而因为大部分的绳子都横于梁上,缠住凌央的只有一小截,配合她在上面穿梭移动的位置,凌央刚好到达了另一面的墙边。
她估摸了一下这里到下方大门的距离,洛晓动不了的话,绳子不够。
于是她放开了一直紧握在手里的腰部绳结,以一个听天由命的态度,一条腿勾上了挂着自己的那根梁子,另一条腿踩住了墙面的某一处浮雕突起。
她的手往后扶了一下背后的横梁,把自己往上拽了拽靠上,用踩着浮雕的那条腿伸直了抵住,勉强维持成个能站住的姿势。
凌央不敢耽搁,开始解自己腰间的绳结。
“你你你干嘛呀?”洛晓已经有些结巴了。
“玩命。”凌央把解开的绳子绑在了背后的木梁上,因为她看不见身后的情况,所以也不知道绑得牢不牢,但总归是给了洛晓一个保障。
“你是要唉唉唉——”洛晓还没说完呢,就看到凌央直接跳到了下面的浮雕墙上。
凸出来的一块雕刻砸到了凌央的锁骨,她忍住了应激反应抱住了那块东西,是一棵大树的浮雕,枝叶往外长了出来,活灵活现。
不过现在可不是欣赏古代雕工的时候,凌央抓起挂在脖子上的手电筒,找到了大门的位置。
沙子已经快把出口淹没了,因为大门在原来的地面之下,也就离凌央所在的位置还有一个墙面的距离。
她稳了稳气息,往下攀爬,挑中了一个大概是船的浮雕,紧紧拽住之后,把自己横挂着瞄准那只剩一抹拱顶的门扇。
凌央选择用伤了的右腿勾住身旁那半米宽的地板边缘,以固定自己的位置,然后用完好的左腿不断地踹向那扇被她视作出口的大门。
手上的血让她有些抓不住手里的船型浮雕,但凌央连擦手的时间也没有了,她不知道自己踹了多久,沙子早就填到了她所在的位置,阻力越来越大,大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