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傅头往下了几分,显得自己又多了几分的卑微“是。”
皇帝反问“那朕为何要放了他?”
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动容,令人汗颜,对自己的儿子说关禁闭就关禁闭了,大臣们均畏之。
“老臣想问,太子殿下何错之有。”老太傅咄咄逼人“太子一直廉政爱民,在边塞一带人命心中,一直是个很好的形象,皇上这次关太子思过,实在是错误之举,再说,他可是皇上的嫡子啊。”
老太傅打出亲情牌,乌泱泱的朝廷上,竟没有一人敢出来反驳。
不是因为他是三届元老,而是他为求情的那个人,是太子殿下,没有人敢公然与皇后作对。
王崇也出来参一本“臣也认为,该解了太子殿下的软禁。”
“这时正直太子殿下用武之地,可不能出了差错啊。”
皇帝冷冷的眼神扫过堂下,头恨不得能埋进土里的大臣们,平时他们都敢与他据理力争,却不敢现在站出来反驳一句。
倒是平靖出来,直视他们“这么说,你是在怪皇上教子无方吗?”
老太傅和王崇一惊,暗叫竟忘了这茬,连忙道不敢。
平靖接口,一声冷哼“本王可没看出来你们有所不敢。”
皇帝颇为感激的看了眼平靖,继续对老太傅逼问“你当朕没有对太子有所调查吗?”
王崇心中一紧,眼眸中划过一丝错乱,又被刻意掩盖过去。
皇帝将这份掩盖尽入眼眸,冷嗤一声,对老太傅嗤之以鼻“朕可听说太子在边塞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廉政爱民。”
“抢妻夺子,噬毒好恶,你真当朕不知道吗?”皇帝加重了语气,带着几丝的薄怒。
老太傅打出亲情牌,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帝“他可是皇上的嫡子啊。”
皇帝冷笑一声“嫡子又如何,朕不止一个儿子!”
说出来,竟是那样的平淡无奇,令人生畏,对于自己的嫡子都能发这么大的脾气,更何况……
“太傅,朕还未治你管教不严之罪,你倒是巴巴跑上来了。”
皇帝斜睨他一眼,本来就略显苍白的神色,如今越发的苍白了。
“老臣,老臣自打先皇登基以来,就一直当着太傅,看了两代帝王登基,没想到,没想到……”老太傅嗫嚅着,“那老臣,老臣只能,以死谢罪了。”
话毕,竟真的往那铜壁上去撞,带着一股不怕死的意味,有讨好王崇的大臣趁机抱住老太傅“太傅不要啊。”
“滚开,我要以死谢罪,要不然我无颜面对先帝啊。”老太傅继续装腔作势,看似气势磅礴的一拳,其实好无力道。
有大臣跪下求情“恳请皇上放过太傅,太傅可是三朝重臣啊~”
哼!
“三朝重臣,我看倒是三朝蛹蛆,吞噬着国库不知道多少银两。”
“放开,让他去死!”
龙颜一怒,无人敢再求情。
可还有人不死心,想再去求求情“皇上……”
见朝堂竟一时间乱成这样,平靖的面目越发的凝重,注视平栩看好戏的样子。
“放肆!”皇帝一拍龙掌,在扶椅上留下重重的印记“无视朝堂纪律,将这个老东西拉下去,即刻问斩!”
皇帝只觉得胸口一口浊气在飘荡着,淤血即将涌上心头,赶紧叫了退朝。
平靖跟上去。
平栩看着皇帝发青的脸色,意味深长的勾出一抹笑来,眉头舒展开来。
御书房内。
平靖为皇帝捋气,点住他的动脉,为他舒气,皇帝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来“没什么,朕没事。”
可话一说完,眉宇再次皱成一团,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平靖眉头始终紧锁着,还不到时候,自己还没亲手结果了他,他还不能死!
“老了,老了。”皇帝感叹道,拿着袖子抹了把嘴边的血迹,竟是说不出的悲意。
想他登基的时候,他已经三十岁了,多少人不对他恭敬如斯,如今呢?
“锦娘的死,你不怪朕了?”皇帝躺在摇椅上,问他。
平靖将眉头锁的更深了,良久了,却突然松开了“不恨了。”
怎么可能不恨,平靖在心里咆哮着,但是面上却做着一排好戏。
看着面前这个弑兄杀父之人的下场,虽是在最高位上,拥有着能够掌握别人生死的权利,但,眺望下面,待他真心的又有几个,连自己的妃子和儿子,都要治他于死地。
“不恨了,不恨了。”老皇帝咀嚼着这二字,竟是那么令人发笑的可笑。
“不过也好。”皇帝放松了最后一撕的警备。
“朕听闻琉王的琴瑟不错,肯为朕弹奏一曲吗?”
平靖没说话,淡淡的取下萧,悠扬悦耳的曲声萦绕着御书房,老皇帝慢慢的浮出一抹欣慰的笑来。
东宫内。
草萧疏,水萦纡,若不是因为有重事,平宏从不会涉足这个地方。
这个阴阴沉沉的可怕的地方。
看着便让人生畏。
“什么!”
平宏脸上的镇定再也伪装不下去,茶杯直直掉到地上去,发出清脆的碰瓷声。
那人抬首,竟是皇上旁边的王进喜,他一扫白眉,又重复一遍“皇上昨日已经将老太傅处死了。”
话音刚落,见到的便是他那张咬牙切齿的脸色,“太傅对我恩重如山……”
皇后劝慰般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无事的。
王进喜没时间陪他感伤,忘了眼外面阴阴沉沉的天色“时辰不早了,老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