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若是让本王听到半点风声,大人们就都自己掂量着吧。”平靖垂下双手。
大臣们连道不敢。
前几日那灾民还在厢房里休息,傅雪翎拖着极重的身子赶到时,具是一惊。
想扶起她,却碍于是大家闺秀的身份,只得让她撑着门框站着,她道“今日淮州有难,若忙的,随我来。”
说完,又一股脑冲进雨里。
灾民们目瞪口呆的自顾看了一眼,又想起傅雪翎赠粥之恩,披起衣也冲进雨帘里。
风在耳边咆哮着,傅雪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凭着记忆来到堤坝,触目惊心。
大坝被毁的算是差不多了,雨水积淀成洪水,欲有风雨之势,大坝脆弱不堪,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冲毁。
“还愣着干嘛,赶紧去修啊。”傅雪翎大喝。
他们这才算是反应过来,各自搬了颗树又添上一层。
傅雪翎一口气长长叹出,回过头来见是深锁眉头的平靖,眼中交织着的情愫复杂。
她刚想牵扯出一抹笑来,却是惨淡着的,下一秒钟,两眼一抹黑,她晕了,过去。
再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她听到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翎儿。”
你终是相信我了。
傅雪翎醒来时,天色已暗的七七八八,眼睛有些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微眯,再睁开,看到的第一眼,便是平靖。
平靖的眉角还是那样温柔“你醒了。”
一股潺潺流露心里,傅雪翎点点头。
傅雪翎挣扎着要起来,平靖连忙一个枕头,好让她好靠一些,傅雪翎躺好,他又添了一层薄被。
“大坝怎么样了。”她还是关心这个问题。
“已无大碍了。”说起这件事,平靖脸上便就有些挂不住,牵强的扫了扫有些痒的左颊。
昨日幸好是修补的及时,要不然再过一会儿,只需一会儿……
他不敢想象。
“嗯。”听到淮州无事,她便整颗心安下来。
“昨日那事,是我不相信你,是为夫的错。”他愧疚的开口。
他用的是我,不是本王,也不是什么,是以一个男人的身份向她道歉。
傅雪翎谅解的摇摇头,换做那时候,自己那样子,估计谁都会把自己当成疯子。
“今晚我想要在去看看。”傅雪翎道“我仍是有些不放心。”
傅雪翎按了按直跳着的右眼皮,常人都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她今日跳的剧烈,令她不安。
平靖略一思索,还是答应下来。
淮州的雨已经停的差不多了,只剩牛毛细雨的挂着,小小的坑里积淀着水,平靖不放心的又替她添一件裘衣。
“好了,你怎么比女人……还要磨蹭。”傅雪翎忍笑。
“还不是你。”平靖佯怒瞪了她一眼。
傅雪翎坐入软轿里,马车颠簸着,令她难受,要过一个转角,她正掀开帘子想透口气。
几个披着蓑衣的农民再后面跟着,见到马车来的时候,还压低了一下帽檐。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再揉眼一看,那几人已然不见。
幻觉吧。她想。
软轿一拐弯进了石路,傅雪翎嫌颠簸的难受,无力作呕几下,被平靖叫了停“下来走走吧。”
傅雪翎点点头,下了轿子,凉风习习,倒是吹的心头那阵眩晕消散不少。
河声潺潺,由远及近的传来,水位今日已下降了不少,在石壁上留下一道水痕可以明显看出。
傅雪翎对平靖道“水位虽下了不少,但也要加于防范,不能大意。”
这水位虽然降下不少,可仍看着岌岌可危,但也保不定什么时候一场大雨,又会冲毁大坝。
平靖微颔首,模样看似赞同她的话,可眼眸中流露出的不耐烦出卖了他,平靖又道“得叫人再修几尺。”
傅雪翎到没察觉到,只见一路没什么问题,堤坝填填补补暂时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天色已暗的差不多,星子寥落,皎月孤寂,绛蓝色铺天盖地席卷着天空,奴才们后面点着灯笼慢悠悠跟着,傅雪翎望了眼天,又问了几句这地方官员的事,这官员信誓旦旦的保证自己明天会叫人来修大坝,也就要启程回家了。
傅雪翎不想再受马车的颠簸,平靖也只好作罢,要了盏灯笼陪着她一起走,刚下过雨,枝末带着晶莹的露珠,到处湿漉漉的一片,仿佛洗刷了空气中所有的腌臜。
傅雪翎穿着的是高底鞋,本就不适合走这泥泞的路,即使傅雪翎提着裙摆,小心着越过小坑,底面和裙摆也仍沾了一片的淤泥,她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走这条路了。
傅雪翎被一颗石子绊着,险些摔着,幸好平靖扶正她,在她耳边柔声道“小心些。”
见她举步艰难,平靖将灯笼递给她,屈腰,对她道“上来。”
傅雪翎两颊飞红,犹如吃了辣般红彤彤一片烧到耳根子去,推阻道“这不太好……”
“有何不可。”平靖拉低了语气。
傅雪翎咬着嘴唇,有些抗拒,即使是和平栩在一起那段日子,平栩也从未对她做过房事以外亲密的举动,平平淡淡的,连句情话都未有过。
“上来。”平靖语气里不容抗拒。
再推拒就显得自己矫揉造作多少了,傅雪翎咬牙,倾身上去……
平靖生的宽肩窄臀,心跳如擂鼓,胸膛里像有个小人儿在不断叫嚣着,傅雪翎环上了他的胸膛,侧脸贴着他的后背。
嘴角不经意间扯出一丝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