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翎费力睁眼,好好打量起周遭的环境,现下已是入了夜,屋内光线昏暗,昏沉一片,冷冷的月光从破漏残缺的屋檐泻下,给昏暗的屋内带来一丝清光。
看屋内陈设,应是荒废已久。门外也无车马人声,应是远离城内或官道。而且从日暮到现在,都未曾有炊烟气传来,看来这小屋周遭也是荒无人烟。
周遭传来细碎蝉鸣,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周围应是有片林子。
她屏气凝神,从她被掳来到醒来,应是没隔了多久,看来这儿离城内也没多远。
远离城内,荒野之地,无人烟气,只有一小屋……
这是在……
她闭眼沉思,整理着思路,好想清楚自己身处何处。
但还不待她想清楚这一切,那破旧的木门应声而开,她还以为是那守卫回来,立刻躺在地上转过身去。
他的骂嚷,她实是无心再听。
身后没传来声响,她正在狐疑只觉颈上一阵吃痛,那人下手极准,打到了要处。傅雪翎还来不及呼叫出声,就晕了过去。
来人黑衣蒙面,他见傅雪翎昏过去了,正准备带走她,却听得门外响起窸窣脚步声。
他闪身隐在暗处,遮蔽身形。
那守卫在附近林间捡了些野果,便匆匆赶回来了,看到倒在一旁的傅雪翎,暗啐一口,心中想着,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那么容易就晕了。
慢慢走进,却浑然不觉暗处有着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守卫走到傅雪翎身边,将手中野果砸在傅雪翎脸上。
蒙面男子蹑脚绕至他身后,趁其不备,迅速给了他一刀,正中要害,那守卫瞬间丧命。
看着倒在地上的二人,他不觉好笑,如此疏于防备,看来那公羊丽华也不是什么心细之人。
他沉沉的看了倒在地上的傅雪翎一眼,那是主上要的人,他现在应是快些带她回去,若是误了时辰,恐是有大麻烦。
他将傅雪翎装进一个大麻袋中,便扛走了。
施展轻功,跃上房顶,幸是那傅雪翎体态轻盈,否则他带起来还真会有些吃力。
而这边,平靖得了消息,说是傅雪翎失踪一事。
他心下大为紧张,他知晓傅雪翎最后一次出现是在皇后那儿,而那时,公羊丽华也在场。皇后那儿他不能多问,但是公羊丽华那边他还是有些法子的,况且她二人素来过节甚重,怎么盘算,他都觉得傅雪翎失踪和公羊丽华脱不了干系。
门外有人来报,说是太子夜宴,还请琉王出席。
他这才想起,前两日太子邀他过府一聚,他本已应下,但今日忙昏了头,他竟忘了此事。
或许这是个向公羊丽华打探的好时机。
心下打定了主意,也顾不得许多,只是匆匆备马,朝着太子府急驰而去。
待他赶到时,太子府早已是一派歌舞升平,众人坐在院落中语笑嫣嫣,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可他现在却只觉这番景色竟有些吵闹。
冷着脸,快步走向主位席的太子和他身边作陪的公羊丽华。
“本王来迟了,还望太子莫怪。”平靖嘴上虽是这么说的,但面上却毫无愧疚之色。
“琉王能来,本太子这儿已是莫大荣幸,怎敢多做责怪。”太子也是好相与之人,况且他心中也知道平靖不是什么好得罪的人。
“本王今日来迟,是因为一人失踪。”平靖冷冷扫了公羊丽华一眼,却见她神情一顿,似是有些尴尬。
“谁人失踪,竟能牵动琉王心境?”太子询问。
“霄阳公主。”冷冷看向公羊丽华,也不避讳。
公羊丽华牵了牵嘴角,面容僵硬。
“那可有找到?”现在这样,她只能明知故问了。
“这正是本王想来询问太子妃之事了,听闻她最后出现地点是在宫中,而那时太子妃听闻也在?”冷冷提问,神色甚是严肃。
“是,我去宫里陪母后说说话,恰巧母后也请了傅雪翎前来一聚,但后来我二人就分开了。我也未再见过。”见瞒不过平靖,公羊丽华也只能如实作答。
“那当时霄阳可有些什么可疑之处。”现下宾客众多,太子在旁,平靖不能直接点破,只能绕着弯子询问,“或是她身侧可有可疑之人?”
“这我怎知?”语调突然升高,神情激动,“琉王莫不是怀疑我?”
“不敢!毕竟太子妃您是见过霄阳最后一面的人,若是知晓点什么,不妨告诉点本王,也好及早找到她。”
平靖一边解释着,一边紧盯着公羊丽华,关注她的表情变化,看她表情微微有些松动,又顺势施压道,“哪怕翻遍整个大昌,本王也有自信能找到她,这只是时间问题。但若是迟一分,她所受罪过就多加一分,那么害她之人也将多一分痛苦。”
语气冷冽,但是言谈间的那份魄力,还是让公羊丽华听的心惊肉跳。
他果然是好本事,她公羊丽华果然没有看走眼,比起她身旁这个平庸无能的丈夫,眼前果决聪慧的琉王真是自己心内向往已久的意中人。
她细细打量着眼前人,琉王颇有手段,想来那傅雪翎被找到应也只是时间问题,若是那时再被她指证,她恐是会惹上大麻烦,但是放了她,她自己又不甘心。
藏在宽大袖袍下的手暗暗握紧,指甲嵌进肉里,也不觉疼痛,现下她的心都已麻木了。
不,她不能认输。
她今夜先将琉王搪塞过去,明日一早,她就去木屋杀了傅雪翎,她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