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独孤武刚刚起身,家里的大门被敲响了。
来人是李二。
也不知是牛福太讲信用,还是怕独孤武反悔,这来的也太早。
“师父。”李二咧嘴傻笑,想起自己收徒没去正阳村拜见,又有些不好意思:“师父,冬天俺进不了······”
“收徒的事我知道,没事,我又没怪你。”独孤武打了个哈欠,笑道:“进屋坐,吃了早饭我们就去酒楼教你做菜。”
李二手中提着的礼物伸到一半,连忙劝说道:“师父不能去酒楼。”
李二的想法很简单,做菜这门手艺不能轻易的传给别人,酒楼的牛通虽是他的徒弟,但是哪有师父还没学会,就让徒弟先学会的道理。
独孤武想得更简单,钱。
买鸡鸭鹅要钱,而且鸡鸭鹅老贵了,像似这种在大唐算的上大菜的菜式,徒弟肯定不会只看过一遍就能学会,得买好些鸡鸭鹅来教导,太浪费钱。
若是去酒楼,便不用他出这笔钱。
虽说教徒弟厨艺是一个师父的本分,但本分也不能太伤钱。
“不去酒楼学,买鸡鸭鹅和调料的钱你出啊。”独孤武有些不太高兴自己竟然收了个傻徒弟,都不知道替自己省钱。
李二脱口便道:“俺出。”
独孤武不太清楚李二的家底,可是一个厨子的工钱肯定不会太高,想来李二的家底也不够厚实。
“你出?!”
独孤武想也没想,一巴掌就抽到了李二头上:“老子抽死你个败家玩意儿,你知道买材料要多少钱啊,你是有钱烧得还是咋滴?有钱不知道给家里的婆姨和儿女买些好东西啊,老子不抽你就不是你师父。”
被人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抽在脑袋上,李二心里却是暖烘烘的,他不是犯贱,只是心里很感动。
但是三十来岁的人,被师父像教育小孩子一样的打,李二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尤其周围的街坊四邻都站在门外朝他望了过来。
“师父,您听俺说啊,昨日牛掌柜给俺钱了。”
独孤武又抽了一巴掌。
“师父,您又抽俺作甚?”
独孤武佯怒道:“那你咋不早说。”
实际上,独孤武手痒,觉得抽人的感觉真不错,忍不住多抽了一巴掌。
“牛掌柜给你的钱和购买材料的钱都要记清楚,如果有剩,记得还;如果少了,记得要;咱们不占便宜也不能被人占便宜。”
“晓得咧。”
让李二进屋,独孤武便毫无压力的接过李二手中的东西,毕竟那是徒孙们给的孝敬。
回屋放好东西,带着李二去了厨房。
厨房里的东西早已不在像当初独孤武刚来的时候只有米,现在不敢说各种食材和调料具备,却也增添了许多。
尤其是那放在灶台上的蒸笼,独孤武可是费了好大的心力才从泾阳县一个编竹编的老人家手中弄到的。
蒸笼很早就有,大唐当然也有,只不过能用上蒸笼的人家不多,泾阳县根本没得卖,询问了好些人才找到会编蒸笼的老人。
蒸笼里早就放好了白乎乎的包子,这是独孤武昨日傍晚准备好的,对于饭食的要求,他向来就很严格,在有条件的情况,独孤武一直如此。
看着独孤武把蒸笼放下锅,李二奇道:“师父,您还会做笼饼啊。”
笼饼,在大唐是一种统称,不管是馒头还是包子,只要是放到蒸笼里蒸的饼子,大家都习惯了称之为笼饼。
独孤武在泾阳县待了大半个月,吃过很多笼饼,味道极差不说,还死贵。
会做笼饼的人在泾阳县不多,似乎人人都把蒸笼饼当成了一门传家手艺。
独孤武舍不得买,从来都是武士元这个好朋友买来一起吃。
不过武士元最近也不买了,因为总是到独孤武家混吃混喝,对此独孤武是有怨言的,因为武士元总不给钱。
“笼饼有何难,值得你大惊小怪,等吃过早饭就教你。”
“谢师父。”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武士元的喊声,“二郎,你说的包子做好没,兄弟我来了。”
独孤武现在已经懒得答话,理都没理。
武士元来独孤家犹如回自己家,没听到独孤武的答话还是进了厨房,瞧见李二蹲在灶台前烧火,问道:“你是何人?”
“我徒弟,叫李二。”
武士元顿时笑道:“李二,快叫师叔。”
“俺为啥叫你师叔。”
“我与你师父兄弟相称,你不叫我师叔,叫什么?”
独孤武瞧了眼占便宜的武士元,看着李二认真道:“各论各的,叫他武胖子就行。”
李二也耿直,直接叫了一声武胖子,武士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吃早饭,独孤武是郁闷的,武士元和李二两人就像饿虎夺食,嘴里塞着包子,手中还拿着,整整一屉的小笼包,独孤武愣是只抢到三个。
独孤武唉声叹气,“看着你们两个,我又印证了一句俗语,和吃货一起吃饭,千万别讲究风度,讲究风度就得饿肚子。”
“有这么一句俗语?”武士元傻乎乎的问道。
独孤武没理他,叫着李二一起出门,顺带着把武士元也赶出了家,只不过武士元没去上学,跟着独孤武师徒二人去了市场上。
所谓的市场只是独孤武下的定义,在泾阳县的宣花坊。
名字往往与实际环境成反比,宣花坊亦是如此,四周嘈杂正常,关键是很臭,各种腥味和臭味混合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