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过菩萨,林大娘果然带着宋家母女去香积厨买包子,顺便偷师。
宋青枝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家做不成。
她一开始以为豆皮是千张豆腐皮,原来却是豆浆上面结的一层薄薄的膜,用一根长竹竿挑起来晾晒,然后才用来包包子!
且不说那豆皮这么容易破,青枝手残能不能包成个包子形状,光说原材料就难整啊!
寺中豆腐开销大,一天挑得起几十张豆膜来包包子,一般店面,哪来这么些豆皮啊?
既然决定放弃,又想到以后应该不会经常一早就来买,宋青枝一口气买了二十个豆皮包子。
林大娘买了十个,又与香积厨的帮工们聊了会天,这才招呼着宋家母女去寺庙中专为女眷们准备的静室喝茶。
青枝以前一向以为林大娘是退休了的无聊妇女,闲着无事才每日去店中做律子川迷妹的,但今天一路共话,才发现林大娘在丽山镇自有其地位。
她年轻时就开始在闺中售卖香粉绢花,一辈子下来,如今生意做大了,只在丽山镇大户人家行走,卖的也都是金玉珠宝。
宋青枝一路听着她絮絮叨叨告诉陈氏如何保持头发润泽黑亮等养生秘方,心想若说大娘话题,还是八卦比养生好听。
来到静室中坐下,林大娘又让小尼姑端上些茶点来吃着。
正闲聊间,门敲响两下之后,一个文文静静的少女走了进来。
林大娘赶紧起身道:“二姑娘来了!快来这里坐着!”
她急急让这少女坐下,又站在一旁殷勤张罗,不停挪盘子、挪杯子,又大声让人再拿干净点心来。
宋家母女见这少女身上穿的绸子衣服,头上戴着金钗子,都好奇地看着,青枝心中暗想难道这才是真正的丽山镇时尚吗?不是孙二娘大红那种。
那少女微微笑道:“林大娘不必张罗,我听说你在这里,过来略坐一坐就走。”
“好好!不张罗!二姑娘不如何出来,我一见你心中高兴!哦对了,这是宋家母女,我今日带她们过来买豆皮包子。青枝丫头年纪与你差不多大小,开了一家店铺卖各种吃食,生意好生兴旺!”
又对宋家母女道:“这是魏二姑娘!是魏县令的千金!”
陈氏与青枝起身,学着戏台上的人拜了拜,陈氏又言:“我们乡下人不知礼数,还望姑娘别见怪。”
魏二姑娘只淡淡笑了一笑,见陈氏看着老实,青枝清丽脱俗,也不避嫌,直奔主题对林大娘道:“今日我已禀过菩萨,以后生死由得我去,想来菩萨也不怪罪的,大娘,您真的不帮我?”
宋青枝一抖:这个小姐姐这话……是以死逼着林大娘给打胎药的意思吗?
林大娘脸色一白,劝道:“二姑娘,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人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连剪发尚是大罪,何况自戕?”
自戕是自杀的意思吗?!
青枝不自觉将手伸到怀中,摸了摸干燥的黑升麻根茎。
见魏二姑娘只是淡淡地喝茶,林大娘又劝道:“姑娘这一阵休息不好,才会有这些奇异想头,等到嫁过去了,夫家那般富贵,自然……”
说起夫家,魏二姑娘额上青筋突然爆出:“林大娘不必多言,我宁死也不嫁那样的人。”
她见林大娘仍是不帮忙,强颜欢笑道:“大娘接着喝茶吧,我家去了。”
又对宋家母女笑着点了一点头,这才出去了。
青枝假托要方便,随后走了出来。
她急急赶到魏二姑娘身边,将黑升麻一把塞给她,压低声音道:“这些吃掉,应该可以打胎,别告诉人是我给你的。”说完急急走了。
她不想惹麻烦。
魏二姑娘紧紧捏住黑升麻,沉默不语,她身后使女小翠怕人看见起疑,提醒道:“姑娘,药给我收起来吧,怕人瞧见。”
回到房中,无人时魏二姑娘接过药来,正要吃掉,小翠止住她,迟疑道:“给咱们这药那个女孩子瞧着年纪也很小,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到底能不能吃啊?”
魏二姑娘一笑:“我如今还怕什么?”放在嘴里嚼了几下,狠命咽了下去。
小翠知道姑娘看着柔和,其实性子刚烈,一句话没敢再说。
宋青枝接下来几天都心惊胆战,后悔死了!
上层社会官商结合风云际会暗涌流动这些关她什么事啊?
南宫庆虽然要打老婆,可是县令的女儿他敢打吗?
魏二姑娘根本轮不到她宋青枝去帮助。
啊啊啊啊好怕官差上门闹事啊。
这天是集日过后的第二天,店中比较冷清,青枝照例坐在大娘们桌上蹭听八卦。
说了一回,李大娘在后厨忙完,过来坐下,左右看了一看,问道:“这几天怎么不见林大娘了?”
“她在县令府上啊!”
“我听说是魏二姑娘发高烧,把孩子烧掉了,她去照顾小产!”
“孩子掉了呀?阿弥陀佛!”
“掉了也得嫁给南宫庆啊!白掉了!”
宋青枝:太好了竟然真的有效!系统总算做了一件好事。
众人聊得兴起,坐到华灯初上时也不愿起身,青枝懒懒坐在律子川身边,看他灯下写账,心中颇觉惬意,不欲关店走开。
她正盯着律子川双手,心想自从与他这次再遇见,再没如何仔细看过他,今天仔细一看,果然还是骨节分明、手指修长的好手,正想着,前面大娘们嘈杂起来。
林大娘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本来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