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王震步入佑殿中,殿中已经站满了黑压压的一片,丞相牛金星、开国大军师宋献策、六政府的宋企郊、张璘然等文臣尽皆已经就位,在那里低声议论着什么。
汝侯刘宗敏、磁侯刘芳亮、亳侯李过、泽侯田见秀、绵侯袁宗第等武将也尽皆到场,坐在椅子上吵吵嚷嚷,喧闹一片。
此时的佑殿更像是梁山泊聚义大厅,人人有座,穿着各异,就差上面龙座上摆个关公什么的。
刘宗敏等刚喝完酒的武将正靠在椅子上打着瞌睡,发出一阵打雷般的呼声。
当王德化高呼陛下驾到时,殿中的好汉们只是随便的应付了一声,多以抱拳为主,有人见穿着龙袍的李自成有模有样的摆着架子,眼中隐约有轻蔑之色。
王震早已看出,顺军内部组织乱的一塌糊涂,很多将领不愿叩拜李自成,便私下议论:“以响马拜响马,谁甘屈膝。”
也有人:“我辈血汗杀来下,不是他的本事。”
就连最早追随李自成的刘宗敏更是叫嚷:“我与他同作响马,何故拜他?”
李自成也很无奈,他本想杀几个立威,奈何南面的根本不给自己时间整顿,匆促下手只会激起部下兵变。
见人都来的差不多了,李自成咳嗽一声,道:“朕得到密报,朱家太子已在南京登基,并亲率百万大军北上,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百万大军?”
殿内各人一阵骚动,他们只知闯王召他们议事,有紧急军情,却不知具体是何事,没想到竟是朱明要打来了,还是百万大军?
“什么时候江南的人马变这么多了?”
各人面面相觑,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恐惧与慌乱。
丞相牛金星猛的站起来,他断然道:“号称而已,不定只有十万人,亦是五万人!”
他又道:“听闻他数年前围剿革左五营和黄虎之时,也不过动用了不到十万人,区区数年,他如何能凑齐百万之众?”
殿中众人微微宽心,自古至今出兵打仗的,哪有不号称的?就是大顺军以往当流寇之时,哪怕是只有几万人,也号称百万,吹牛逼唬人谁不会?
坐那打瞌睡的刘宗敏忽然道:“再给我一坛酒,我能吹出五百万大军!”
殿内各人都是哈哈大笑,心中更宽,唯有李自成和宋献策眉头紧皱。
宋献策出声道:“朱家新皇在登基之日便御驾亲征,还兵分四路北上,想来所带人马不会少,此战若是失利,将对我们大顺政权是个沉重的打击,还请大家一起议个方案,由何人统兵为先锋,具体怎么打!”
殿中忽然安静了下来,原本勾肩搭闲聊的人也不话了,都不愿领兵出战。
这些,各将已经玩嗨了,爵位得到了,阔宅良田有了,金银美女也有了,谁还愿意出去拼死拼活的打仗?是酒不好喝了?还是美人不好玩了?
李自成放眼看去,只见刘宗敏以北京瘫的姿势躺在椅子上打呼,舅子高一功抬头看着殿中的花板,像是在研究壁画,就连侄子李过也是低头沉默,在思考人生。
李自成惊讶的看着各神情各异武将们,眼中失望神色越来越浓,甚至有些后悔打下京师了。
其实他也很郁闷,当初攻打京师不过是一时兴致,没想到这么好打,几就下下来了。
他环视众壤:“何人有托之策?”
牛金星和宋献策二人皆在发愁,明军四路大军北上,大顺军又无积极的将领,且要守的地方太多了,山东、陕西、河南,这几个地方丢哪个都不行,一时间竟都没了对策。
这时,忽然一人出声道:“某,有一托之策!”
众人抬眼转头看去,却是威武将军王震,只听他道:“我大顺军攻西安,战潼关,旋师河南,打洛阳,淹开封,破真定,克山东,一路势如破竹,旌旗指处,群丑灰飞烟灭,更是在数日内攻陷京师,即便面对百万明军,又有何惧?”
“的好!”
殿内一群武将听得热血沸腾,大声叫好,李自成眼中亦是露出欣赏之色,不管王震有没有计策,最起码他把氛围搞起来了。
连在椅子上打瞌睡的刘宗敏也被“惊醒”了,侧耳听着震虎能有什么计策。
王震接着道:“更何况明军根本没有百万,最多有二三十万而已,刚刚军师明军兵分四路,也就是每路人马只有几万人,那便更加无惧了!”
牛金星言语中带着轻蔑,道:“你有何妙计,尽管出来,不必故作高深。”
牛金星对王震投奔刘宗敏很不爽,时刻准备给他穿鞋。
王震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李自成,道:“既然明军分兵,陛下只需御驾亲征,集中所有兵力汇聚一路,攻打山东的武军便可,只要擒获了武皇帝,其他各路自然不攻自破!”
宋献策抚掌称赞道:“妙啊!听闻二十多年前,明军同样兵分四路出兵辽东,建奴老汗努尔哈赤就用此“凭尔几路来,我只一路去”的战术,将明军各路人马各个击破,威武将军真是妙计啊!”
殿中众将听军师这么一,又有成功案列在前,很多人皆是惊讶的看着王震,暗道这震虎不得了啊,还看过史书?
李自成也是满意的点零头,王震没喝酒,精神看起来很正常,若依他的策略,大顺想要赢,难度应该不大。
酒意刚散的刘宗敏眼中闪过自豪,王震是他的人。
牛金星冷笑道:“据武军的战力极强,又有十万之众,想一举歼灭他们,怕没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