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寨外,数千镶白旗的人马严阵以待。
一名年老的清将策马而来,扬鞭指着明军营寨哈哈大笑,道:“郑亲王吹嘘这部明军如何厉害,真是太过了!”
这名老将名叫哈宁阿,富察氏,是满洲镶白旗人,因战力卓著,被授予镶白旗巴牙喇纛章京,也就是给多铎看大旗的。
哈宁阿今年七十来岁了,这次多铎派他来打前锋,也是为了让他在大限将至前发挥余热。
看着明军龟缩在营寨,哈宁阿道:“去个勇士叫阵,让他们的那个天武军出来一战!”
明军大帐中,陈新甲脸色铁青,他大喝道:“谁愿出战,将营外奴贼击溃,以血我军耻辱!”
陈新甲是文官,也知道士气这种东西,军队的士气一旦被敌人压下去,那以后就没得打了。
尽管数万大军被人一路撵着跑,但关宁军没人觉得这事丢人,在他们眼里,这年头谁不跑啊?
看着众将不要脸的样子,上了年龄的杨嗣昌气的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陈新甲虽然也恨铁不成钢,好在年轻还能扛得住。
杨国柱和虎大威本想出战,被关宁军这么一坑,顿时兴趣全无。
天武军众将则是当个局外人,全程看他们菜鸟互啄。
卢象升最近是出奇的安静,很少说话,虽然他为人忠心,但这种为杨嗣昌和高起潜擦屁股的事情,他是坚决不干的。
看着众将一声不吭,事不关己的样子,陈新甲脸色极为难看,他又喝问了几声,然而还是没人鸟他。
陈新甲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了朱慈烺和天武军众将,杨嗣昌和高起潜也是眼巴巴的盼着天武军能出兵。
朱慈烺见众人看来,不冷不热道:“忙完了?”
陈新甲不知他说的是何意,只好应声道:“忙完了”
朱慈烺看向杨嗣昌道:“杨阁老现在觉得国与家哪个更重要?本宫还要回宫过年吗?”
杨嗣昌沉吟道:“陛下的旨意还是要遵从的,臣请殿下出手相助,拯救大明江山。”
朱慈烺一下子恼了,叱骂道:“拯救大明江山这件事需要你来请我吗?这大明江山到底是谁的?”
杨嗣昌面不改色道:“自然是圣上的。”
这时,有夜不收前来禀报:“殿下,营寨外清军在乱叫,说让天武军出去一战。”
“找死!”
“不知死活的鞑子!”
被人点名约战,天武军众将也坐不住了,纷纷叫骂着。
朱慈烺也顾不得和杨嗣昌嘴炮,到了现在,各部人马脸也丢了,面子也落了,是时候让天武军出战,教他们怎么打仗了。
朱慈烺喝道:“整军出战!”
天武军营地中,战鼓声响起,数千人列成一个军阵。
明军营门大开,前方空阔的野外,天武军整齐的火枪阵如同城堡般稳步移动,以锐不可挡之势向清军逼近。
在往楼上,明军各总兵参将都在观战,陈新甲忽然问朱慈烺道:“殿下,您只派出三千多人,还都是步军,对付数千鞑子骑兵,有把握吗?”
山海关总兵在一旁撇嘴小声道:“有个屁把握,对方是镶白旗巴牙喇营,是整个八旗中的精锐,人数还是数千,以步军打骑军,天武军这波就是去送菜的”
“嘘!”唐通见朱慈烺看来,连忙制止了马科。
朱慈烺淡笑道:“能不能全歼这股清军,本宫确实没把握,要说击溃他们,轻而易举,我天武军中可没用逃跑将军!”
说完,朱慈烺便不理他们,拿起了望远镜看向战局,其他文武将官也是遥遥望去,观察着战局。
“前进!”天武军第三师第一旅旅帅高邦举着令旗喝道。
随着战鼓擂动,号角响起,数千天武军火枪阵如铜墙铁壁不断推进,他们一排长枪盾牌兵在前,四排火枪兵在后,行进间列阵始终严整,锐气逼人,势不可挡。
“战!”
“战!”
“战!”
在整齐沉重的步伐声中,所有军士齐声呼喝,人人脸上骄傲,各路明军中,也只有他们天武军能打,此战必胜,为殿下定鼎军心!
见出营迎战的这部明军气势如虹,清军阵内出现了一阵骚动,感觉到这股明军不简单,应该是个硬茬子。
哈宁阿皱眉道:“这部明军就是那个天武军吗?果然有点样子!”
他身边一个牛录章京道:“大人,我们还打吗?”
哈宁阿呵斥道:“混账东西,为何不打?这是一群样子货而已,我要他们在本章京的铁蹄下尸骨无存!”
哈宁阿猛的呼道:“杀过去!”
“杀啊!”
镶白旗巴牙喇营全员发出一声呐喊,鞭打着各自的战马开始了冲锋。
“止步!”
“装填子药!”
“准备射击!”
旅帅高邦一道道命令有序下达,天武军火枪阵停止前进,装填好子药后开始举枪瞄准狂奔而来的清军骑兵。
在清军骑兵进入百步之时,高邦快速拔出自己的佩剑,斜指向天,猛的喝道:“开火!”
他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火枪声瞬间响起,整齐的枪声如同神威大将军炮开炮一般,伴随着数百道火光闪过,拼命冲锋的清军骑兵一个个栽落马下,凄厉的嚎叫声不断传来。
一阵金属声响起,第一排火枪兵打完一轮后立刻从狭小的过道快步走到最后一排,第二排的火枪兵齐齐举枪,对准了清军骑兵。
“开火!”
很快,第二排排枪射击枪声再度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