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口谕没有召见乙一,不过乙一要去送礼,正好和虞利民一起进宫。
内阁。
二人各自行礼,虞兴邦看了一眼乙一,微微咬牙,想起了自己被罚太庙的事情,这家伙就是罪魁祸首,老五也是帮凶。
可是现在也办法去修理他,想着干生闷气,于是干脆暂时丢开了。
“利民,如今专利局归你管,可是吏部担心收入专利费会耽误六铧犁在全国范围内的推广,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既然乙一暂时没办法对付,敲打一下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账儿子,虞兴邦觉得应该没有一点难度,反正这两个家伙搅合在一起,打击了老五,乙一也会跟着不好受。
等于间接地收拾乙一,效果也不差。
虞利民道:“专利法如今新立,必须严格执行,否则一旦开了先例,后面很难继续下去,最终会落得名存实亡。”
“五皇子殿下,非老臣阻扰,实在是这专利费如此收取,六铧犁推广进度缓慢,根本起不到应有的作用啊。”户部尚书柳风春上前一步道。
这六铧犁事关和兵部灵牛的争锋,如今才出现转机,占了一次有利的局面,户部当然不肯就此被搅合,于是元老级别的柳风春亲自出面。
“律法就是律法,岂有因事而不立之理,若是有了此次的先例,以后人人都以此为借口,那专利法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虞朝的律法还能够让谁信服。”
“殿下,老臣没有那个意思,就是……就是暂时的,毕竟专利法才出具,很多人还不知情呢,稍晚一些再执行,也无不可啊。”柳风春急了,苦口婆心地想要说服虞利民。
然而虞利民却态度坚决的很,“柳老,律法既出,自然当立刻执行,哪有什么稍晚一些再推行的道理,若是人人都想着钻这个空子,推迟律法执行,长时间下去,有律法和没律法有什么差别,那还不如不立呢。”
说到最后,虞利民也来了火气。
往日里这些老官自诩忠良贤臣,事事都拿礼制规矩弹劾自己在乡间是胡作非为,如今自己要正儿八经地讲礼制律法了,他们倒是一个个软磨硬泡,反对拖延起来。
合着这什么事情都要你们顺意才成,到了我这里就不行了。
这不是明摆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完全是狗屁的话,满口假道义的家伙们,没一个是好东西。
对待这样的坏东西,虞利民当然不会客气。
“可是六铧犁这样下去推广的实在缓慢啊,估计要三五年才能完成,白白耽误了这么多的时间,有多少浪费啊。”柳风春开始打起了苦情,忧国忧民牌。
“既然利民坚持,那六铧犁专利费的事情继续收取下去。”虞兴邦立刻下了决意。
“陛下,这样会耽搁很长时间,如今虞朝国库空虚,实在不应该有如此浪费之举啊!”柳风春一刀捅向了虞兴邦的要害。
虞兴邦恼怒起来,这些官员整天张口国库空虚,闭口国库空虚,自己一个个家里却富的流油,这不摆明了讽刺朕当皇帝失职吗?
“那柳尚书有何高见?”虞兴邦气闷地问道。
“老臣若有办法,也不敢阻扰五皇子殿下执行专利法,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不过既然五皇子殿下执意要如此,老臣也不便再说什么,只是希望五皇子殿下能考虑实情,让六铧犁快速推广起来,如今的虞朝,真的应该尽可能地开源节流,不该如此耽搁啊。”柳风春也不傻,立刻又把事情给推了出去。
这六铧犁出现之后,户部还没有在上面获益,可是造六铧犁的钱已经投入不少,再这样耽搁下去,入不敷出,窟窿变大了他也承受不住。
虞利民看了一眼乙一,目光的带着询问的意思。
乙一爽快地点头答应。
“既然柳老这么说,不如推广六铧犁的事情就交给专利局做好了,兵部的灵牛全部都交给我们,以后户部就不用再管这事了,你们之前投入制作六铧犁的钱,我们交接后,也会立刻给钱,您看怎样?”
“如此甚好,老夫多谢五皇子美意。”柳风春喜不自胜,立刻就答应了,如今有了专利法,这六铧犁的生产和推广变得非常难,获利也不多,已经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他巴不得立刻扔出去呢。
五皇子愿意接,他太高兴了。
“到底是个毛头小子啊,为了专利法快点确立,竟然连六铧犁推广的事情都敢接,真是目光短浅,愚不可及。”
经过这件事后,柳风春心里再次对五皇子有了新的判断。
“唉,都是乡野的那些愚民,把一个好端端的聪明皇子,变成了脑子一根筋的莽夫,太可惜了。”
心中,柳风春又是一阵长叹。
“那六铧犁的事情就交给利民办吧,乙一辅佐如何?”虞兴邦也正中下怀,不过他也想把乙一给拉进来。
专利法和六铧犁的事情顾此失彼,目前来看怎么着都不会落好,既然这样,让乙一也跟着进来遭罪,岂不是正好可以收拾他。
“乙一自当竭尽全力辅助五皇子完成专利法的执行和六铧犁推广的事情。”这结果更是乙一想要的,当然痛快地答应,甚至有点急不可耐的意思。
看到乙一如此急切的表情,虞兴邦一愣,这明明是两件不好办的事情,乙一怎么还抢着要干呢,要说好处,专利法他会获益,可是这六铧犁推广他能有什么好处。
处理不好,反而会耽误了专利法,完全得不偿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