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宫,大殿之内,刘安早已等候多时。
太子刘迁今日不在。
“阳城侯昨日休息的可好?”刘安老远就打着招呼。
马括道:“承蒙淮南王关爱,昨夜休息的很好,很安静。”
刘安道:“那便好!我淮南国的食物可还吃得惯?”
马括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生自北方,跟南方的饮食毕竟不太合。
不过既然来了,就入乡随俗。如果到了一趟淮南国,没有尝尽淮南国的美食,那岂不是白来一趟了?”
“哈哈哈,阳城侯好生幽默!”马括的这番马屁,拍得刘安很是受用。
马括和刘安的关系非常微妙。
要论官方的地位,刘安比马括高不知多少层。
大汉朝异姓不封王,无功不封侯乃是组训。不过无功不封侯已经被破得不待破了,但是异性不封王,被保持得很好。
即便是功盖古今的霍去病,也只是封了一个“冠军侯”而已,谓之侯爵之冠。
所以,就从地位上来说,马括和刘安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然而单论此时此刻的话,马括的地位却远远地高于淮南王刘安。
无他,手中有权柄而已。
手中有权柄,那么就把对方的生死捏在手上。
更何况,一开始的时候,马括对刘安一番打压,极显强势,更是坐实了钦差上使的实权。
在这样的背景下,马括拍刘安的马屁,那就是一种示好,也是一种放低身段了。
如果一开始,马括就这样放低身段,肯定不会有现在的效果。正所谓欲扬先抑是也。
刘安道:“不知平阳侯,润城侯和段大人可还住得惯?”
经过了昨日之事,刘安也知道马括才是这几个人的头头,对其他几个人的实际地位心里也大致有了数,唯独摸不清楚罗杰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曹襄道:“住得惯住得惯,淮南王费心了。”
刘安笑道:“本王今日略备薄酒,几位如果无事,晚上赏光一起共度良宵?”
曹襄看了马括一眼,道:“多谢淮南王美意,只是……”
刘安道:“平阳侯有何见教?”马括愿意放自己一马,刘安心情很好,说话也客气了起来。
曹襄道:“我们来淮南国之前,便知道淮南国鱼肥米香,人杰地灵,正要四处走走,好好看看我大汉的河山,不知淮南王是否能行个方便?”
刘安道:“方便,当然方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几位乃是钦差上使,自然哪里都可以去得。这样吧,我给各位派几个随从,给你们带带路,也能帮你们解决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曹襄道:“这……”眼神却飘向了马括。
刘安赶紧道:“平阳侯别误会,本王平派的人可不是为了监视诸位。如果不方便,各位自行便是。”
马括道:“淮南王误会了,我们几个都是纨绔惯了的人,这次出门也没带个随从,吃住行都不方便。大王派人的时候,让他们带上钱,我们都是出门不带钱的主。”
刘安大笑道:“阳城侯真是个妙人!你放心,本王包你们满意!”
沉默了半天的罗杰夫,忽然起身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告辞?”
刘安道:“来人,把寡人今日值守的护卫唤来,这几日就跟着这几位大人吧。”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淮南王!”众人起身,纷纷告辞。
临走之际,马括停住了脚步,拉着刘安的手道:“大王,承蒙你看得起我,这几日款待,小弟我有几句话想说。”
刘安眼睛一瞪,知道有情况,赶紧放低了身段,道:“老弟请讲,哥哥我洗耳恭听。”
马括道:“《淮南鸿烈》一书,我早有耳闻,也有幸读过一些,听说此书还背先皇太后赐名为《淮南子》。”
刘安捻着胡须笑道:“小小成就,不足挂齿。”
马括道:“下面的话是我瞎说,中听的话,您就听着,要是不中听,您就当我放了个屁。”
刘安正色:“请讲!”
马括道:“老哥哥学富五车,想必历史之事也知道不少。自古帝王能善终的有几个?”
刘安面色凝重了起来。
马括接着道:“历史上名垂千古的名臣也不在少数吧?”
刘安微微点了点头。
马括再道:“商鞅写了一本《商君书》,吕不韦写了一本《吕氏春秋》,这二位名垂青史,可是中间那么多秦王,能被大家记住的有几个?”
刘安道:“商鞅侍奉秦孝公嬴渠梁,经过了秦惠文王嬴驷,秦武王嬴荡,秦昭襄王嬴稷,秦孝文王嬴柱,秦庄襄王嬴异人,最后传到了秦始皇帝嬴政统一六国。”
“咳咳咳……”马括尴尬道:“淮南王果然博学。”
刘安笑道:“不过要说成就,恐怕除了嬴政之外,其他都都比不上商君和吕君。”
马括道:“正是此礼!自古只有有道伐无道,今上兢兢业业,外攘强敌,内展民生,乃是千古难遇的盛世,我们做臣子的真是奋发有为的好时候,何必去做那挡车的螳螂,扑火的飞蛾呢?”
刘安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想着什么。
马括觉得火候到了,说道:“既然话说到这里,小弟我就给老哥点透了吧。”
刘安抬头看着马括。
马括道:“我现在咬住牙罚你四个县,你认不认?”
紧接着,马括一摆手,道:“别急着回答,我来告诉你。
你不认,我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