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城侯马括,雷被没有听说过。
平阳侯曹襄,他可是知道,那是皇帝亲姐姐的儿子,刘彻的外甥。
如果只有马括在,雷被不一定敢说这种话。
有曹襄在,雷被便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
不仅没有顾忌,还省去了自己很多麻烦。
雷被此行,就是来告密的,告密也将就门路。
如果没有门路,去告密,人家也不一定信。
误打误撞地在这里碰到了曹襄,雷被心中暗暗道幸运。
涉及造反,马括不愿过多地掺和。有曹襄在此,马括望向了曹襄,意思是交给你了。
造反是大事,一不小心就会把自己绕进去。
曹襄乃是传家的侯爷,母亲平阳公主更是政治红人,便没有这些顾虑。
曹襄见马括谦让,主动站了出来,问道:“你刚才说什么?细细说来!”
雷被道:“淮南王刘安,和淮南国太子刘迁密谋造反,已经多年,在下特来报告。”
曹襄道:“既然谋反多年,你为何现在才来告密?”
马括不禁高看了曹襄一眼,这些太平侯爷,也并不是一无是处。
雷被道:“太子刘迁好剑术,常让在下陪练。前日比试之时,不慎误伤太子,太子怀恨在心,处处刁难在下。
在下自知无法在淮南国混下去,便申请要随大将军北上从军,怎知那刘迁处处阻挠,不让在下从军。
忽然有一天,在下发现刘安父子在秘密练兵,积攒兵甲,显然是要谋反。
在下自知事大,不敢耽搁,连夜逃来了长安报信。”
雷被的一番话,也算是替自己解释了一番。
曹襄道:“你先随我回侯府,将你所知细细说来。稍后,我会禀明我家母上,转告陛下。
如果属实,少不了你的功劳。要是胆敢诽谤诸侯,休怪本侯不客气!”
曹襄本不用对雷被解释得这么清楚,这些话完全是对着马括说的,以示自己也把马括当自己人。
雷被倒头便拜:“多谢侯爷!”
曹襄道:“事不宜迟,这便起身吧。马兄弟,来日再见。”
马括拱手道:“大事要紧!”
刚出到地窖口,马七跑了过来:“侯爷,不好了,外面来了几个人,说是要捉拿逃犯。”
马括和曹襄对视一眼,立马就明白了事情缘由。
“平阳侯稍候,我去看看。”马括让曹襄和雷被待在地窖里,自己和罗杰夫朝大门走去。
大门就是个简易的大门,篱笆墙中间有个木头门,防君子不防小人。
刚出地窖,马括就对马七吩咐道:“把人都组织起来,拿上长矛。会射箭的带上弓箭。”
长矛和弓箭,加上环首刀,就是大汉军队制式兵器。
只要服过兵役的人,都会用。
马七去组织人手,马括朝着大门走去。
刚到大门,就发现外面围着几十个人。
马括离着二三十米,喊道:“来者何人?”
门外出来一个汉子,回道:“叨扰主人家了,我家逃了一个家奴,追到这里不见了踪迹,敢问主人家可否见过?”
马括知道,这是淮南王的人追来,肯定是奔着雷被去的,便道:“不曾见过,诸位请回吧。”
汉子旁边出来一个人,指着里面喝道:“你胡说,方才我明明看见他跑了进去。”
马括眯着眼,看向了那人,只见此人一脸横肉,凶相毕露,看模样身上还受了些伤,想必是在追击的过程中,被雷被所伤。
马括笑道:“你看见谁跑进来了?”
凶汉子刚要说话,被先前的汉子拦住,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马括道:“阳城侯,马括。”
阳城侯的名号,那汉子没有听说过,不知道有这号人。
长安距离淮南国路途遥远,消息传递很慢。
再说,长安的侯爷们,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了,没人能每个人都认识。
那汉子道:“阳城侯见谅,我们寻人心切,多有冒犯。”
马括道:“理解,理解。本侯封地事多,久不留诸位了。”马括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汉子道:“告辞!”
转头对身边人道:“我们走!”
那凶汉子不依不饶,道:“二哥,我真看见雷……”
“走!”那汉子一巴掌打断了凶汉子的话,掉头走了。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因为马括的“武装部队”已经跑了出来。
农民们可不知道外面的人是追雷被来了,还以为他们是来自己封地闹事呢。
上次被霍去病搅和了自己的狩猎,大家肚子里还憋着火,现在又有人来闹事。
上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次坚决不能让坏人得逞。
一群农民们气势汹汹地举着长矛走过来,隐隐有一股精锐之气。
能在野外生活好多年的人,个人素质还是没问题的。再加上见惯了生死,隐隐之中的杀气,是没上过战场的人所无法比拟。
马括轻蔑地一笑:“就这么些破玩意,还想造反?淮南王是不是没钱吃菜啊?
光喝酒容易醉啊!”
回到了地窖,马括道:“看来你们走不了了。”
曹襄道:“对方人多?要不要求援?”
马括道:“出现的人有几十人,还有没有后续部队不清楚。咱们不怕他们打进来,但是咱们想出去也不容易。”
罗杰夫道:“看那凶汉子的模样,可以确定他们知道雷被来了这里。他们此时肯定没有走远,一定是在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