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奴仆被人打,按说用不这侯爷出面去讨公道。
这不是奴仆地位高不高的问题。
奴仆,那是侯爷们的私人财产。一个人的私人财产,在外面无缘无故地被人给砸了,主人家自然可以去讨个公道了。
右扶风皱了皱眉头,问道:“那么阳城侯打算如何处置?”
马括道:“几个野人,本侯也没放在心上。几袋粮食,本侯也自己拿回来了。只是马七跟着本侯鞍前马后许多年,如今被人无端地打了,本侯想要讨个说法。”
右扶风笑道:“原来是这样。不知马七伤势如何?这样吧,马七养伤的医药费本官给你出了,阳城侯可满意?”
马括心中了然,这右扶风果然和汝阴侯有关系。看来汝阴侯也不是无能之辈,能选这么个地方下手,显然也是考虑到了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提前留了后手。
试想,有什么事情,是这个地方上的最高长官还摆不平的事情?
马括道:“一点医药费,不劳大人费心,本侯还负担得起。
本侯只想要讨个公道,让汝阴侯给本侯倒个歉。”
右扶风的脸色一下黑了下来。
对于普通来说,一句道歉不是个事。
可是对于有头有脸的人,赔钱事小,道歉事大。
背地里无论怎么龌龊,明面上一定要光鲜照人。
右扶风道:“阳城侯不必如此,又不是什么大事……”
马括直接打断道:“大人如果不愿主持公道,那么本侯就去廷尉府上讨说法了。”
说罢,也不管堂上众人,直接领着刘全和马七朝外面走去。
自己手上还有四个劫匪,这就是底牌。
有底牌在手,还怕他汝阴侯能玩出花来?
右扶风没想到马括是这么一个愣头青,一点都不按照官场的路数来。
马括也确实没有按照官场的路数来。
这些个官场上的老狐狸,深谙所有的:为官之道。
跟着他们的为官之道去做事,在他们的规则里面,马括恐怕被玩死都没有还手之力。
想要破局,只能打破这个规则。
“阳城侯且慢。”右扶风赶紧起身,招呼马括留步。
马括脚步不停,朝着自己的坐骑走去:“右扶风请留步,本侯这就去廷尉府。”
右扶风确实是打算先留下马括,再作打算,不料马括根本就没给他们机会。
不过右扶风显然也没打算强留下马括。
他和汝阴侯有些关系,却也不是很铁的关系。
今天在堂上的一番表现,也对得起汝阴侯了,没必要因为和汝阴侯,去和阳城侯撕破脸皮。
眼看着马括就要上马离去,人群中忽然窜出一人,喝道:“站住!”
马括循声望去,皱了皱眉头。
只见一人从衙门里面走出来,却不是右扶风府上的人,说道:“阳城侯请留步。”
马括道:“阁下是?”
那人道:“绣衣使者!阳城侯私留野人,乃是触犯了朝廷法令,请阳城侯跟我走一趟。”
马括闻言一愣,心道:汝阴侯还真是看得起自己,一环扣一环,这是给自己下了多少套?!
马括放下缰绳,交给马七,回身对那个绣衣使者道:“绣衣使者乃是天子亲军,身负督察百官的职责,直接对陛下负责,而不是听命于某人。
你确定要捉拿本侯?”
那绣衣使者皱了皱眉,说道:“阳城侯此话何意?”
马括道:“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也不说暗话。是谁派你来捉拿本侯的?”
绣衣使者正要说话,马括抬手制止,道:“别说本侯不给你机会,相好了再说。”
马括话是这么说,声音却是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
分明就是要把这个绣衣使者放在火上烤。
绣衣使者果然被架着下不来台,道:“本使自然是受朝廷的命令。”
说着,掏出了自己绣衣使者的符牌。
符牌一出,马括乐了,这玩意他也有一块,刚才一下没想起来。
对啊,老子也是绣衣使者。
想起了自己也是绣衣使者,马括生出了戏谑之心,道:“不知贵使是奉了御史大夫之命,还是大将军之命?”
那绣衣使者脸上阴晴不定,咬牙道:“自然是奉了御史大夫之命!”
马括当然知道此人是受了夏侯颇之命,故意说出御史大夫和大将军让对方选。
一旦那个绣衣使者接下了这个话,就处于必死的境地了。
御史大夫是张汤,乃是大汉出名的酷吏。
虽然冷酷无情,却不同于别的酷吏,张汤乃是秉公执法,铁骨铮铮的汉子。
想要假借张汤的名字在外面狐假虎威,不死都对不起张汤酷吏的名号。
至于卫青,恐怕大汉朝庭里面,没几个知道自己和卫青的私人关系。
卫青想捉马括?恐怕卫青和马括都不相信。
再说了,卫青即便是想捉马括,派个使者来传个话就行了,何必绕这么个弯子。
马括也是被夏侯颇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想要拿夏侯颇立威。
非得把这些个跳梁小丑打疼一个,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来找麻烦。
马括和罗杰夫在长安地区没根底,又是新进的侯爷,被人排挤太正常了,大家也都以为他们好欺负。
如果现在不立威,以后恐怕少不了人去自己的封地找麻烦。
马括对着那绣衣使者笑道:“既然你想死,那就别怪本侯不客气了!给我拿下!”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