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括和罗杰夫坐在都尉府,面前摆着绢帛和毛笔。
罗杰夫站起身来,道:“写字这东西就交给你了,我可写不了这玩意。”
马括道:“行,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我来写便是。”
说着话,马括先大概列了一个提纲。
提笔成文,出口成章的本事,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所以,列提纲是个好习惯。
先列一个大概提纲,把文章的脉络和结构梳理清楚,写起来自然就如行云流水一般。
罗杰夫看了看马括列的提纲,道:“静儿和姝儿的事你不打算写吗?”
马括道:“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写这些。按说刘彻应该知道张良的存在,那么也就会知道智婆的存在。可是看刘彻对赵王刘彭祖的态度,好像他并不知道静儿和姝儿的存在。”
马括说话时,是压低了声音,罗杰夫也压低了声音道:“绣衣使者无孔不入,恐怕不见得他不知道。咱们如果不写的话,会不会让刘彻对咱们有意见?”
马括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道:“你说刘彻知道咱们是穿越的吗?”
罗杰夫道:“那就看他和张良的关系如何了。”
马括道:“张良是韩国后裔,为了推翻暴秦才投靠的大汉,不一定会死心塌地地帮大汉。”
罗杰夫道:“那也不一定。虽然张良后来销声匿迹,但是他的后代们依然生活在大汉。既然他为了报仇可以付出一生的代价,说明他是一个重亲情的人,这样的人不会放任子孙后代不管的。”
马括道:“最是无情帝王家。张良关爱后代不假,却不一定是通过巴结皇族去为后代挣利益的。”
罗杰夫道:“那你的意思是,刘彻可能不知道?”
马括道:“不管他知道不知道,反正咱们不能主动说。”
罗杰夫点了点头,马括一笔将静儿和姝儿从提纲中划掉了。
至于匈奴人的情报,罗杰夫没什么意见,马括想怎么写就怎么好了。
是不是多写了什么,少写了什么,并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
写字用的是绢帛,是以马括可以多写一些东西。
如果是竹简的话,恐怕马括要写半车东西,他可没有司马迁那样精炼的文采。
照着提纲写完了折子,马括将绢帛折好,放进了一个竹筒之内。
待义纵和贺常回来之后,将竹筒用漆封好,然后在接口处盖上太守和都尉的印,便可以将这份折子发到长安了。
这也是一种防止别人偷窥的办法。
有人要想看里面的内容,必然会破坏封漆,印的花纹也会断裂,这些都是再高超的工匠都无法复原的。
如果封漆和印纹破坏掉,那么在谁的手里被毁掉,谁就是死罪。
……
黄铁匠家,义纵和贺常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仿佛这里是他们自己的家里一样,而黄铁匠才是个客人。
“光儿,可曾感受到什么不同没有?”黄铁匠忧心忡忡地问黄光。
黄光道:“他们好像都是只想着尽快把两个表妹娶走,然后不再跟我们黄家有任何瓜葛。”
黄铁匠点了点头,道:“看来他们应该是知道一些端倪了。”
沉默了片刻,黄铁匠道:“现在,九兰和百蕙就是咱们的护身符。他们现在不动咱们,就是为了让九兰和百蕙顺利过门,担心咱们的事情影响到她们姐妹。”
黄光道:“父亲,没有回头路了吗?”
黄铁匠道:“时日不多了,容我想想。”说罢,颓废地回到了自己的书房,留下黄光在院子里。
姝儿不知何时来到了院子里,站在黄光身边,道:“你后悔了吗?”
黄光看着姝儿,面带怨愤又不敢表露,道:“我身在黄家没得选。”
姝儿笑道:“那就是后悔了。”
黄光道:“你们想怎样?非要逼得我们家破人亡才行吗?”
姝儿面露不悦,道:“做人可是要讲良心的,是你们当初上赶着求我们,怎么现在又成了我们害你了?过河拆桥就是你们黄家的作风吗?”
黄光憋红了脸,道:“我黄家的人,吐吐沫就是颗钉子!”
姝儿笑了起来,道:“也不是非要撕破脸,我就有办法,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听呢?”
黄光道:“当然愿意听。”
姝儿“咯咯咯”地笑了一阵,道:“从没见过你这样黑着脸求人的。”说罢,施施然地回房去了,留下黄光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黄九兰和黄百蕙也得知了自己即将出嫁的消息,幸福来得太突然,两个小姑娘高兴得都找不到北了。
“姐姐,我的嫁衣还有个花没有绣完呢,他们怎么这么着急呀,今晚我得熬夜了。”黄百蕙东一句西一句地,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黄九兰道:“没事,我帮你一起缝。”
百蕙道:“那姐姐你呢?你的嫁衣不用缝花的吗?”
九兰道:“小孩子才喜欢花花草草的,姐姐大了,就不需要了。”
百蕙高兴地搂着九兰亲昵地道:“姐姐真好!”
“唉?表兄怎么站在那里?也不怕着凉。”
“嘿!”心情大好的百蕙,蹦蹦跳跳地来到了黄光身边,突然大叫了一声。
“啊!”黄光惊叫一声,瞬间一个撤步,做出了戒备的姿势。
黄百蕙道:“表兄怎么这样一惊一乍的,这是要把我们当做敌人吗?”
黄光晒然失笑,道:“原来是表妹啊。明天就要出嫁了,今日早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