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马括和罗杰夫从赵王府出来,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田仁那里。
在赵王府的任务,马括觉得可以到此为止了。
找不到卫青,就把任务交还给田仁,自己也好早日北归定襄。
虽然上党是自己的故乡,但是在马括心中,定襄才是自己的家。
家中有自己心爱的姑娘,白胡子老爷爷张神仙,有贤良淑德的班娘姐姐,有人小鬼大的班次,还有自己那个傻徒弟李风,有一副臭屁模样的赵充国。
当然,还有自己许久不见,只见了一面就又分开的大哥,贺常。
在这个世界里,定襄仿佛才是自己出生的地方,那里有着自己对这个世界最初始,而又最美好的回忆。
……
豪华的住所内,田仁的心情亦是十分焦急。
赵王宫的宴席已经结束,而马括和罗杰夫还没有回来。
田仁的线人传出消息称他们两个人又去了赵王妃宫里赴宴。
赵王宫里发生了什么事,田仁还不知道,难以作出下一步的计划,而马括和罗杰夫去和赵王妃商议什么,他也不知道。
身为一个上司,被自己的下属蒙在鼓里,田仁心中有些小郁闷。
“大人,马括和罗杰夫来了。”
田仁屋子的门没有关,一个下人直接进来朝着田仁汇报情况。
虽然门没有关,却不怕有乱人进来,因为门外设得有岗哨。
“叫他们进来!”田仁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长长舒了一口气。
“拜见田大人。”马括和罗杰夫进门先行了一礼。身在官场中,就要遵从官场的规矩。虽然不知道田仁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对长官该有的尊重一点都不能少。
“可有什么收获?”田仁早已等得焦躁不安,迫不及待地问道。
“赵王确实想谋反,被我们给劝住了。”马括汇报得十分简洁,一句话都没多说。
田仁一听,一下跳了起来,着急道:“怎么给劝住了呢?不是让你们去搜集证据去了吗?谁让你们劝赵王去了?你们怎么这么毛燥呢!万一劝不好,搞得赵王狗急跳墙提前动手,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一番话说得马括心中郁闷不已。
并不是因为被上司批评了郁闷,而是摊上了这么一个领导而郁闷。田仁跟卫青的差距还是很明显的,完全没有卫青那种运筹帷幄的气度。
而且,田仁教训马括的这一番话,表面上看起来是嫌马括莽撞,其实却是担心马括抢了自己的风头。
毕竟劝降的可比刺探情报的功劳大多了。
“赵王是聪明人,跟他陈述清楚利害关系之后,他自然知道造反只有死路一条。”马括在路上的时候,早已打好了腹稿,早就想好了田仁会怎么问,而他应该怎么答。
田仁道:“赵王谋反可有同伙?”
马括笑道:“各大豪族没有支持的人,匈奴也表示要袖手旁观,胶西王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田仁点了点头,情况和他预料得差不多。
马括接着又说道:“不过衡山王需要小心一些,衡山国公主刘无采明确表示支持。”
田仁笑了笑,说道:“你要说赵国想谋反,可能还会让陛下头疼一下,毕竟自古燕赵尚武,能征善战。衡山国那弹丸之地也想造反,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马括闻言,觉得田仁乐观过了头。既然衡山国敢造反,肯定有自己所倚仗的地方。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只有先查出衡山王倚仗的是什么,才好对症下药。
想要再多劝一句,又止住了话头。看田仁志得意满的样子,自己再多说一句恐怕就会引得田仁不高兴。无端地让领导不高兴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再说了,衡山国也确实如田仁一样,不足为虑。
“你为何要劝赵王?殊不知一旦赵王悬崖勒马,那就失去了诛杀他的机会,也让朝廷失去了收回一个大郡的机会。”田仁的这番话是自己揣度圣意得出的结论。
在他眼中,刘彻之所以要收集刘彭祖造反的证据,就是要将刘彭祖一举拿下,再废了赵国,将邯郸郡收归中央政府的管辖之下。
马括道:“在下认为此举不是上上之策。”
田仁一听来了精神,说道:“那你说道说道,什么才是上上之策?”
马括道:“今上已然推出推恩令,但推恩令还没有真正地实施。因为,还没有一个封国国君去世。因此,各诸侯国都在观望,看这推恩令是吓唬人,还是真要铁了心实施。
赵王虽然有反心,却并没有真正实施谋反行动。如果此时以此为把柄,将赵王废黜,恐怕会让天下各诸侯王人人自危啊。”
田仁点了点头,道:“言之有理。八王之乱之后,各封国的实力大大减弱,天下各诸侯已经没有独自造反的能力了。要说起实力,恐怕所有诸侯国联合造反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了。只要推恩令执行开,诸侯之乱永决矣!”
“田大人高见!”
一记马屁拍出,田仁是受用,说道:“宴会早就散了,你们怎么这时才回来?”
马括心道:“田仁在赵王宫里肯定有眼线,只是可能级别不高,打探不到宴席里的情况。但是王宫里面的一些比较显眼的事件还是可以打探得到。比如哪些人去赴宴了,哪些人什么时候离开的。”
不过马括本来就没有想要隐瞒田仁的意思。从卫青的表现来看,自己还是最好不要低估古人的智慧,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