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括顺着王浩的手指望去,只见从马车上下来三个人,除了刚才的贵妇和少女,还有一个小男孩,想来是刚才小男孩坐在里面太矮,他们没看到。
三人下了马车,上了台阶,被两名黑子蒙面人接住,朝着后殿走了过去。
马括看着心惊不已,这黑子人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其中一个黑衣人在转身之际,朝着马括望了过来,那犀利的眼神仿佛可以将马括看穿一样。
黑衣人一闪而逝,被前殿挡住了视线,马括三人继续朝前走去。
路过路边摊贩的时候,马括忍不住买了个饼,都说难吃,他就是想尝一尝到底有多难吃。那个摊贩老板看见马括过来,特别的殷勤,详细介绍着自己的产品和特色。
按说这老板生意也不错,来往客人络绎不绝,不知怎地对马括那么上心。
马括没心思听,草草付了钱,随手拿起一个饼就吃了起来。
“也不是那么难吃么,至少比黄光那里的军粮要好吃多了。”马括撕了一半,递给了罗杰夫。
罗杰夫咬了一口,道:“他要是敢做成那个口味,恐怕就不只是生意不好了,摊子都要被人给砸了!”
马括不禁感慨,难怪西汉时期许多富贵人家参军都是自备装备,因为统一配发的装备都不太顺手。以至于到后来,官方直接就不再配备装备,所有参军的人自行携带装备。
不过自行携带的也仅限于铠甲,兵器,战马三样,至于弩和弩矢之类的,在那时属于战略装备,不允许民间私有。
一块饼也没多大,马括又撕了一块给王浩,三人三口两口就吃了个干净,抬手一抹嘴巴,就朝着台阶往上走去。
娲皇殿依山而建,从远处看高高在上,仿佛飘在云间一般。
上娲皇殿的路,原来是一道蜿蜒的山坡,后来不知道被哪一代的当权者征发民夫,将土坡挖掉,修成了台阶,使得娲皇殿显得更加挺拔,威严。
娲皇殿本身不甚高大,前面一排六根柱子伫立在前,殿顶便是华夏最典型的长尖顶屋脊样式,大概只有五米多高。
只是背靠着陡峭的绝壁,前面又临深渊,衬托得非常险峻巍峨。
既然来了,就上去拜一拜吧。女娲造人,算是我华夏子民的始祖,可不是其他宗教那些乱七八糟的神鬼,当得起这一拜。
上殿的道路狭窄,台阶也是依山而建,空间有限,仅仅堪堪能供两个人通过。如果其中一个是二百斤的大胖子,那就把路给占满了。
马括一行三人夹杂在人群中缓缓地朝上走去,一路上基本是一步一停。
不过走慢一些也好,可以顺便看一看山下的风景,目力好的甚至可以看到邯郸城。
从山下看山上,总是一种敬仰崇拜的心情,从山上看山下,就成了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了。
站在殿门前,门槛不知被多少人路过了多少次,显得乌黑亮丽,三人依次踏入了门槛,只见里面有一尊女娲的泥塑像。
马括感慨着两千年前的工匠们,居然已经具备了如此高超的技巧,那泥塑像一点都没有神秘的色彩,一点也没有特殊效果,就仿佛母亲一般,温柔慈祥地坐在上面,等着自己的子女过来问安。
站在台下的人,甚至都忍不住想要靠在女娲的膝下,让她用手抚摸自己的脑袋,就像幼年时在家里一样。
如此栩栩如生的造像技艺,即便是在科技和咨询都非常发达的现代,都鲜有人能做到。
尽管马括和罗杰夫是彻底的无神论者,但还是恭恭敬敬地跪在了塑像前的垫子上,先是双手合十,紧闭双目,双手举过额头,再伏地下拜。
如是而三。
拜完之后,马括站起身来,闪开了垫子,环顾四周。只见四周墙壁上都画着壁画,画的内容都是在讲述女娲的故事,有采石补天的故事,有挖泥造人的故事。
看着看着,马括察觉到了一点不妥,不禁皱起了眉头。在后世的传说里,女娲是用泥捏成了人的样子,然后再撒上圣水,泥人便成了活人。可是在画中,却是女娲用木头做成了人的样子,再将泥敷在了外面,然后才变成的人。不过好像画上的过程更加合理,更符合人类有骨有肉的结构。木头便是人的骨头。
其他还有一些跟后世记载不一样的地方,马括也未必能一一察觉。
“这位小郎,可是看出此画有何不妥之处?”马括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有一个人站在旁边开口说话。
马括扭头一看,原来是殿内的小吏。负责看管娲皇殿的人是官府委派的人,因此都是官府有编制的官吏,不像后世是专门的宗教人士代管。
西汉时期,官吏是两个称呼,官是官,吏是吏。通常来说,官是负责把控大方向的人,吏是负责具体干活的人。
尽管吏比官低一级,吏也是国家干部,和后世的临时工并不一样。
这套体制很难和后世的公务员体制去套,如果硬要套,大概意思就是:县长以上叫官,县长以下叫吏。至于后世的许多基层公务员,可能顶多也就能类比到那时的衙役层次,连吏都不算。
马括一看是管理人员过来,道:“以往只是听说娲皇事迹,今日一间壁画栩栩如生,顿感亲切。只是画上所绘,和我以往听说的传闻略有出入,想必是传得人多了,难免有些误差。”
那小吏道:“我等只需牢记娲皇造人补天的功德即可,至于造人用的是泥还是木,补天用了七块石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