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冯遂知道马锐不会派人绑他,被绑时便想到了响马反叛的可能性,只道吾命休矣。
如今被马家人奋力救下,颇有一番劫后余生的感觉。
怎奈一睁眼,见到远处一人骑马朝着县城跑了去,看那背影分明就是卫青的人。
响马反叛,本就到此为止,首恶伏诛,找个荒地一埋就拉倒了。可是如果让卫青知道了,事就麻烦了。如果卫青一激动,以谋反罪来治马家,将马家族人尽数诛灭,恐怕上党郡立马就要陷入腥风血雨了。
马家在上党的暗桩,冯遂是知道一些情况,马家在上党郡能发动出来的力量,足以横扫太守府。
情急之下,冯遂道出了逃走之人是卫青的人,就是想让马括抓紧想办法。
“小罗,快追!”马括闻言会意,怎奈自己无法脱身,只得着罗杰夫抓紧去追。
罗杰夫二话不说,暂且放下了为父亲包扎伤口,就近挑了一匹品相好的马,径直追了出去。火烧眉毛先顾眼前,个人的一点小伤一会再说。
却说马括几人一番打斗,暂时控制住了局面。马括走到王浩身边,将他一把抓了起来,拎到了罗父身边。
罗父抬刀搭在了王浩后颈,这才算是将局面彻底控制了下来。
下人们这时也陆续地进来,将跪倒在地的响马们全部绑了个结实,罗父的伤口也妥善包扎。被绑的冯遂早已解开了绳索,来到了马父身边,看到马父悠悠醒转,心先放下了一半。
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就将院子清理干净,众人便惴惴不安地在院子里等着,成败就看罗杰夫了。
院子里非常的静,静得仿佛都能听到星辰流转的声音。
主人家心有所忧,都默不作声,响马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惹得主人家不高兴,被斩掉了脑袋。王浩倒是嘟囔了一句,被罗父一刀托砸掉了下巴,现在连哼都不敢哼一声了。
远处仿佛隐隐有马蹄声响起,“小罗回来了。”
马括快步赶到村口翘首以盼,冯遂搀着马锐站在了大门外,罗父依然是持刀架在了王浩的脖子上。
不一会,果然是罗杰夫夹着那人赶了回来。
众人见状,长出了一口气。
不多时,罗杰夫已到了大门口,马括也赶了过来,连忙将马上的人搀扶下来,道:“这位兄弟辛苦了,先到屋里休息一下吧。”
那人被裹挟回来,想跑也跑不了了,无奈地只能跟着马括朝里屋走去。
马锐见状,吩咐下人准备了茶水点心送了进来,马家父子,罗家父子,带上冯遂和那人一起,在屋里坐了一圈。
马括心知事情还远未平息,如今擒回来这人便是解题的关键,道:“这位兄弟,我等实在是无心反叛,方才是有响马反水,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还请这位兄弟在大将军面前美言几句。”
那人一声不吭,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罗杰夫见状,道:“把这家伙一刀砍了,扔到山沟里,神不知鬼不觉,跟他说这些好话干甚!”
“不可!”冯遂和马括同时喊道。
那人面对罗杰夫的威胁岿然不动,不知是心中有所倚仗,还是真的不惧生死。
冯遂的意思是朝廷命官不可乱杀,不要无事生非,小事搞成了大事。
马括却是有另一番考虑:“大将军为人谨慎,既然埋了暗桩,肯定不会只有一处,此时恐怕已经有消息传到了大将军耳朵里了。”
那人依然闭着眼睛不言语,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微不可查地笑了笑,分明是得意地嘲笑。
马括看到那人的表情,更加验证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继续道:“想必跑回去的探子离咱们很远,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瞧得不如这位兄弟真切。大将军在了解详情之前,应该暂时不会轻举妄动。”
那人终于是睁开了眼睛,好奇地看着马括。
马括继续道:“虽然如此,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想必大将军派来的第二波探子就快到了,一旦让大将军先掌握了这里的情况,咱们就被动了。”
说罢,看向了马锐,向马锐投去了征询的目光。
马锐见状,道:“今日马家上下但凭我儿调遣。”马锐今日情绪大起大落,精力早已不济。刚才马括所展现出的智谋和决断力让自己很是满意,顿觉长江后浪推前浪,心中萌生了退意。
马括看到父亲有些消沉,心中略有不忍。不过此时却不是安慰父亲的时刻,先要解决了危急。
时间紧迫,刻不容缓,马括下令道:“派一队人马去村口守着。如果有人来,不要说话,不要打斗,缠住他们不要进村便好。如果他们在村外游荡,不要管他们,只管占住进村的路就行。”
马锐喊进来一个人,照着吩咐了下去。
马括又道:“我和小罗,带着这位兄弟去大将军那里认罪,现在就出发。我们走了以后,父亲一定要紧关院子大门。”
“我儿放心,你们也要小心,别管我们。如果事不可为,你们便逃了去吧。”马锐见儿子调度有方,心中很是欣慰。罗父也跟着点了点头,和马锐做同样想法。
马括闻言,鼻头一酸,差点流出泪来。马锐这么一说,就是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儿子性命了。如果自己一逃,马家上下恐怕就留不下一个活口了。
“那就烦请这位兄弟带路了!”话不多少,马锐和罗杰夫拉起那人朝外走去。
冯遂一下站起来道:“我跟你们一起去。”
马括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