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翰微微沉吟了片刻:“娘娘是说易容术?”
云裳颔首:“便是易容术。”
“那皇后娘娘需要微臣为娘娘做些什么吗?如何才能够确定,那位姑娘究竟是不是浅酌姑娘呢?亦或者,微臣直接想法子将那位姑娘引诱离开曹府,而后娘娘再派遣人去查验?”
云裳睇了曹翰一眼,微微扬了扬眉:“你能将她引诱出曹府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你方才不是说了吗?你母亲对那姑娘十分依赖……”
云裳顿了顿:“其实也未必是依赖,只是兴许是你娘亲为了看紧那位姑娘,因而才表现得像是对那姑娘十分依赖,其实不然。”
曹翰眉头轻蹙着:“若真的只是母亲准备给大哥做继室的孤女,我让内人将她带出曹府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可若是如娘娘所言那般,那女子是浅酌姑娘,母亲将她放在身边,看似是喜爱,实则是为了看紧她的话,恐怕就不那么容易了。”
云裳笑了笑,倒也似乎对曹翰不能将人带出来这件事情并无多少意外:“本宫先前还在想,若是实在是没有法子,那本宫便直接摆驾到曹府,当着你母亲的面,直接向她要了人,而后带出曹府之后,再仔细确认确认究竟是不是浅酌。”
曹翰沉吟了片刻,倒是轻轻点了点头:“这倒是个法子,既然母亲将那位姑娘放在了明面上,只说是一个孤女,娘娘随意寻个由头正大光明地向母亲要人,母亲也不敢不给。那娘娘为何……”
“为何本宫没有这么做吗?”云裳径直接过了他的话,轻轻抿了抿唇:“本宫倒也想这样做,只是后来本宫又仔细想了想,若是那个女子果真是浅酌,你母亲敢将她放在明面上,便不怕本宫发现,不怕本宫去要人。”
“本宫不知道,你母亲为何有这样的底气,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在本宫没有弄明白你母亲为何这样做之前,本宫都不会轻举妄动。”
曹翰眼中飞快闪过一道暗芒,很快又隐去,只眉头轻蹙着道:“微臣的母亲,有什么依仗?”
云裳听着他不确定的语气,忍不住笑了一声:“你是曹家人,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本宫如何知晓?”
曹翰将头埋得更低了一些:“微臣无用,没能够打探出更多的消息,不能够为娘娘排忧解难。只是实在是……”
曹翰咬了咬唇:“在微臣此前投奔娘娘的时候,微臣实在是只以为曹府只是普通世家,只是因着二叔比较会赚钱,父亲在政事上有所建树,所以才很快在锦城世家中冒了出来。想着微臣若是能够成为曹家的家主,定然要投奔陛下与皇后娘娘,好好为陛下和皇后娘娘办事。”
“可是谁曾想,微臣这近一年的时间,在娘娘的帮扶之下,渐渐地开始接触曹家的内部,只是不接触则已,一接触却发现,曹府内里盘根错节,与外面各大世家,朝中的一些隐藏势力之间的关系密切……”
“这实在是有些超出了微臣的预料,且那些事情此前一直是母亲父亲二叔还有大哥在打理,微臣一直被他们防备着,实在是很难接触到这其中真正的关节要害。”
云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眉眼仍旧带着几分笑:“急什么?本宫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本宫之前找你们的时候,也不曾料到这些,本宫也只是随口提一句而已。”
云裳说着,便又转回了话茬:“本宫仔细分析了一下,你母亲敢这样大胆的将浅酌放在明面上,兴许就是为了让本宫察觉端倪,让本宫发现。让本宫,想方设法地去要人。”
“这其中,十有七八是有诈的。只是本宫尚且不知,究竟是什么诈。”
“兴许是你母亲在曹府之中设好了埋伏,准备等着本宫去的时候对本宫下手,将本宫囚禁起来,而后叫旁人易容成本宫的模样,回到宫中冒充本宫。”
曹翰浑身一颤,若是曹老夫人真这么做了,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母亲虽然胆子大了一些,可是这般罪大恶极的事情,恐也是不敢做的吧?”
云裳闻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罪大恶极的事情?不敢做?你母亲做的罪大恶极的事情还少了?”
“你方才也说了,也察觉到了许多不对劲的地方了,此前你也知晓曹家藏匿夏侯靖的事情了。她做的这一切,哪一件不是罪大恶极株连九族的罪?”
曹翰浑身颤了颤,嘴唇微微张了张,却找不到丝毫可以反驳的话来。
云裳没有等他开口,只径直道:“要么是直接将本宫留在曹府,要么,就是那女子有问题。”
曹翰的注意力便又被云裳吸引了过去:“那女子有问题?”
曹翰有些不明白:“那女子不是浅酌姑娘?却冒充浅酌姑娘?”
“不一定。”云裳垂下眸子:“那女子不是失忆了吗?不管这失忆是真还是假,只是给失忆的人灌输一段新的记忆,并非难事。”
曹翰抬眸看向云裳:“灌输一段新的记忆?”
云裳一脸的漫不经心,只轻轻点了点头:“比如,告诉那女子,其实本宫是她的仇人,让她回到本宫身边之后,想方设法的伪装自己,而后伺机而动,想法子对本宫下手。”
云裳神情平静,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全然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本宫对浅酌素来信任,若是确定那失忆的女子就是浅酌,即便是她失去记忆,本宫也会对她全然信任,即便是不能将她放在身边如以往那般重用,也定然会时不时地去探望。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