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一头栽了下去,他瞧着自己胸口上的箭簇,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众人都十分不解,钟铁衣更是一脸茫然。刘宸叹道:“他是一心求死!”
妘绮柔奔了过去,扶起大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若肯说出幕后指使之人,与大家齐心协力除此大患,或许可以得到大家的原谅。”大汉摇头道:“没……用的,你们斗……不过那人。宫主,带领大家离……开明月宫,避往幽……”
刘宸一探大汉的鼻息,发现对方已断气了。不知怎的,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凉意,就在刚才有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似乎被一双恶毒的眼睛远远瞪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道:“大家赶紧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狄老二瞧了死去的大汉一眼,道:“这人怎么办?”
刘宸道:“他情愿死在我们手里,也不愿苟活,这道理很简单,他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同伴受制于幕后指使他的人。说到底,他只是个可怜的人。”
“你这推测倒也合情合理,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他只能选择战死。”
“不错,若是他战死了,就算不上背叛,顶多得一个任务失败的罪名。”
“既然他已经死了,便一了百了,罪不加于他人,这是黑道上的规矩。”
“狄二兄果然是明白人。咱便成全他罢,敌人会寻到这里的,留他在这便可。”
钟铁衣见妘绮柔依然愁眉不展的呆在原地,遂走过去安慰道:“宫主切莫伤心过度,事已至此,如之奈何!要想解开眼前的谜团,咱得设法回到明月宫才行。”
狄老二也道:“是啊,宫主。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打一开始,我们就落入了他人的算计之中,这幕后指使之人绝非等闲之辈,咱得从长计议。”
“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日在溪谷边上袭击我们的杀手,与幕后指使之人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很有可能,他便是这个杀手组织的首领。”刘宸将妘绮柔缓缓扶起。
钟铁衣点头道:“是啊,这种‘补刀’的事情,做得越隐秘越好,对方绝对不会傻得去雇一批素无交情的人去做。再说了,若不是老顾主,也要不到那么多人。”
狄老二担忧道:“你们刚才有没有发现,大杵似乎对指使他的人非常忌惮,至死都不敢说出对方的来历,这……令我都有些脊骨发凉啊。”
刘宸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你是不是也在琢磨,大杵在临死前对宫主所说的话?他提到的那个‘幽’,是个什么地方?”
狄老二瞧了妘绮柔一眼,道:“他应该是想说‘幽暗森林’,那里便是我们领主居住的地方。当年,我们初到雾灵山时,曾受过妘家的恩惠……”
刘宸惊道:“他临死前叫宫主避往幽暗森林,难道明月宫将有变故?”
众人闻言,无不惊出一身冷汗。妘绮柔摆手道:“这不可能,明月宫没有外人,会有什么变故?或许是他临死的时候神志不清,胡言乱语罢了。”
钟铁衣也道:“昭凌公子有所不知啊,明月宫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妘家本族的人,一种是自幼被妘家收养的孤儿,不管是哪种人,都长期居于谷内,守护着那片水土,外人别说混入我们当中,便是踏入谷中也是万难。”
刘宸喝一声倒彩,哂道:“既然左思右想也理不出个头绪,咱就不去费这心思了,日后多留个心眼便是,与其日夜怕鬼,不如倒头大睡。”
“哈哈……”狄老二抚掌大笑,环顾道,“昭凌公子所言甚是。弟兄们,难不成敌人还没出现,咱就被吓个半死?大家有这么窝囊吗?”
众人大多讪笑而骂,皆有一种释然之感,之前的担忧和恐惧瞬间就没了。
刘宸又怪声怪气地道:“既知黄雀在后,咱还能让它啄了螳螂屁股不成?”
一时众皆掩口失声,狄老二喟然道:“公子的话总是那么诙谐有趣,令人心悦诚服,在下膜拜不已。现在奸细已除,大家可以继续北行,往洛阳方向走了罢?”
刘宸见大家的士气已经上来了,只要再稍作激励,便可重拾他们的斗志,当下心中有数而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地道:“火莲教的人已尽往西边追去了,剩下的敌人,便是那些神秘的杀手。而据我估计,大杵很可能在被揭穿之前,就把消息送出去了。”
“啊……这不大可能罢?没人擅自离开过那个山洞,谁能把消息送出去?”
“若是大杵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敌人也不会留他活口,叫个人易容成他的样子混进来就行了。不过……我就是要让大杵把这消息泄露出去。”
“你根本就没打算从洛阳走?”
“不错,打一开始,我定下的策略就是‘佯西虚北,东出穰县’八个字。”
“嘿,我就说嘛,像你这种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引出奸细而拿大家逃命的路线做赌注,原来放出去的消息是假的,害我白白担心了两天。”
“假归假,不过由不得敌人不信,这不连你也信了。”
狄老二听得直翻白眼,表情古怪,瞧得众人不禁莞尔。
妘绮柔举起一双粉拳就要敲往刘宸后脑,笑骂道:“你这坏蛋花壳蛋,说假话的本事太大了,竟连我们都一齐瞒在鼓里。”
她一时童心大起,追了几圈,神情浪漫而动作亲密,只把众人瞧得口呆目瞪。
刘宸一个劲地作揖求饶,边逃边道:“宫主拳下留情啊……这是我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