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回到翊坤宫时,不知如何跟端贞说这件事,于是在殿外候了许久。懿妃正和端贞说笑,眼角瞥见她愁眉苦脸地站在外头,就猜到了八九分。
“进来吧。”
端贞倒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他拒绝了,对不对?即使我是公主之身,但始终是嫁过人的,他介意也是人之常情。”
采薇为难地开口,说:“徐侍卫并不知道奴才要为公主说媒,只是说他心里已经有人了。”
懿妃好言安慰道:“徐侍卫既然无意,那咱们再看看其他人。公主别自怨自艾,以公主的才情相貌,定有好姻缘在后头呢。这不,今年的科举就要开始了,到时若有看中的,直接让皇上指婚便是。”
端贞经此一事,对婚嫁之事更为冷淡了。儿女婚姻,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也无力再挣扎。
春日慵懒,天气也是时晴时雨的。这些天,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翎秀宫前挂着的小铃铛配着雨声,仿佛悦耳的音乐,叮叮咚咚的,如调皮的小女孩,俏皮可爱。
新夏从外面打着伞回来,用小宫女递给她的罗帕擦了擦身上的雨水,问道:“娘娘起了吗?”
小宫女回说:“刚起。”
新夏又问:“娘娘的玫瑰露可准备好了?”
小宫女答说:“正用热水温着呢,随时可以用。”
“好,你去端来吧。”新夏从小宫女手中接过玫瑰露,亲自送进了殿内。
杨德妃见她进来,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你难得出宫一趟,怎么不在母家多说会儿话?”
“奴才心里记挂着娘娘,就怕旁人服侍不好,索性早些回来了,”新夏一面说着,一面将白玉碗的盖子打开,瞬间,一股馥郁的香气冒出来,甜腻舒服。她端给杨德妃,说:“娘娘请用。”
杨德妃浅浅尝了几口,说:“本宫离了你,也确实多有不便。这玫瑰露,没有你做得好喝。”
新夏笑说:“娘娘吃不惯,奴才再去重新做一碗。”
“罢了,罢了。”杨德妃摆摆手,说:“你来来去去也麻烦。”
新夏深受杨德妃的器重,若非杨德妃常常开恩,她岂能隔段时间就出宫去家中看看。平日里,杨德妃给她的赏赐也是最多的,但凡她要回母家,又额外有恩赏,她心底也知足了。
想起今日在母家听闻的事情,新夏朝杨德妃说道:“娘娘,奴才今儿听说了一桩奇事。奴才的姐姐嫁到永丰村已经快三十年了,一连生了六个闺女,总是被婆家嫌弃。没想到,去年从一个游方郎中那里要了个偏方,今年就生了个大胖儿子呢。”
杨德妃奇道:“还有这样的事?本宫记得你那姐姐都快五十了吧?”
新夏回说:“娘娘记性好,奴才的姐姐都四十七了。为了生这个小儿,孕期没少受苦,生产的时候差点人就没了。幸好奴才姐姐命大,终究得了个儿子,她在婆家也翻了身,不用再受人白眼了。”
“四十七岁平安产子,倒真是少见,”杨德妃双目一定,问道:“那游方郎中的方子可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