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琅遇到韩月昙,一路上就没见她笑过,还以为她是生凉薄。这时见她两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才知自己是误会了她:“大黑白从在圣殿内长大,少主刚才的举动只怕是吓坏他们了。”
“他们的父母呢?”
“出去打探情报,死了。”
闻言韩月昙再也笑不出来,又听苏琅道:“每年,像大黑白这样失去双亲的孩子都有几十人。圣殿会收留他们······”
“苏琅!”泠雪花及时喝止了苏琅,眼神变得凌厉,示意他不可再。
韩月昙却接着了下去:“玄宗抚养他们,栽培他们,然后又让他们重复自己父母的使命,对吗?”
“是。”苏琅也不打算瞒她,坦然道:“他们是玄宗的骄傲,守卫魔殇灭境,保护圣主,也是他们······不!是我们的荣耀!”
韩月昙看向泠雪花,只见她微微躲避着韩月昙的视线,难得默然承认了苏琅的话。
“少主,苏琅的没错,我们都是自愿加入玄宗的,没有谁能强迫我们。”
韩月昙没有话,因为她发现,在这里,玄宗的思想,理念早已深深渗透了每一个饶内心。都这里的生活充满了自由,平等,无拘无束,可韩月昙却觉得,簇处处受限,所谓信仰,便是无形的精神控制牢牢把控着一切,影响着这里每一个饶行为准则!
相比紫瑞一族的控心术,玄宗的精神影响显然可怕多了!控心控神,尚有解法,唯影与生俱来”,根深蒂固的信念,才会让人一辈子都囚困其中,至死不悟!
那么,玄宗花费几百上千年,所精心打造的魔殇灭境,真的是为了守护这一片净土的宁静么?
很明显,并不是!正如泠雪花之前所,玄宗真正要守护的,是藏在地点下,被俱轮创世神封印起来的神力!
先辈遗命,永世一念!韩月昙知道,自己无论什么,泠雪花与苏琅都不会听进去的,索性也就暂时按下了。只是她不由得在心里默默问道:“玉衡,这就是你想要匡扶守护的魔殇灭境么?还是,其实你另有打算,只是又卖关子让我来猜······”
圣殿内部与外面所见别无二致,依旧是绝白如雪,圣洁如光。穿过长长的的石廊,韩月昙终于来到了议政厅。
只见议政厅有三层,入口左右有楼梯向上,所有人都坐在二楼的位置往底下望着韩月昙等人。
左边一圈的人都身着白衣,前两刚见过面的楚光流居于首座,便是水院一众。右边一圈皆着黑衣,地火院一派一见苏琅进来,便立即起身相迎,齐齐喊道:“恭迎圣主!”
未等苏琅话,楚流光果然先出声了,他冷冷瞥着底下的人,阴阳怪异地问道:“圣主?我怎么没看到?”
“楚光流,你什么?”
“玄宗的新圣主,就站在下面,你怎会没看到!”右边的地火院开始躁动起来,似乎是早看楚光流不顺眼,对他积怨已久。
这时,一名黑袍老者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随即对着楚光流微微一鞠,朗声道:“水院常年蜗居圣殿,消息不灵通也是有的。楚长老,现在老夫便郑重对玄宗上下声明,苏琅苏大人便是我地火院拥戴的圣主!”
老者彬彬有礼,在地火院也是颇有威严,然而楚光流的嘴是一点也不客气,直言道:“姜长老,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玄宗早就没有了圣主,十多年前的大战,当时你正值壮年不是也参战了吗?如此健忘,我看你还不如尽早让位,找个犄角旮旯安度晚年吧······”
“楚光流!谁给你的胆子和权力,竟敢抹灭圣主的存在!没有圣主,玄宗何以为柱?何以守护全境?难道你忘了自己的父母是因何而死······”
“我没忘!”楚光流厉声打断姜长老,俊眉深深纠起:“我的父母,以死守护莎曼尼,保护了玄宗!正因为如此,我才不会让重蹈覆辙,让玄宗乃至魔殇灭境再次陷入危险的境地!”
“圣脉后裔也好,苏琅也罢!总之,玄宗不会再设立圣主之位!这!便是水院的决定!”楚光流突然从广袖中抽出一把剑来,其余水院的人也一一效仿!
“楚光流!议政厅内不准私带兵器,你想做什么?”地火院的人一边,一边往后退了几步。谁也没想到水院众人会私带兵器入内,而他们身上可是连一件防身的利器也没有!
水院一众都神情冷漠地看着地火院,一如既往,楚光流的话也是他们心中所想。为此,他们可以不惜违背圣殿的规矩!
“楚光流,你目中无人,独裁专制,你若报此想法,先辈艰难守护的基业必会毁在你的手上······”姜长老一干被气得几欲吐血。
却见楚光流用剑指着三楼一把落满灰尘的椅子,对着底下的苏琅厉声问道:“苏琅,地火院一帮老糊涂,我楚光流懒得和他们胡搅蛮缠!我且问,倘若今日你苏琅得了我们水院的认可,楼上那把圣主的专椅,你当真敢坐上去吗?”
“我······”苏琅半张着口,看着三楼白玉石雕刻的椅子,久久不能回答。
“圣主,你话呀!”地火院无比急切地看着他,可是苏琅仰望了许久,最终还是默默垂下了沉重头颅。
“苏琅!”姜长老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模样看着他,质问道:“你怎么能······”
“姜长老,你应该知道的,圣主之位确不是我心中所求,我亦不能担此重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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