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命中使然,就在韩月昙把目光投向花辇的时候,里面的人也正好撩开窗帘,露出里面娇俏的面容。
“阿姆,这就是曙王的王宫么?”只见花辇里的人年龄不大,一张芙蓉脸生得妖娇妩媚,一双大眼睛明亮动人,美则美矣,眉梢眼角却过于凌厉了一些!
此时她望着旁边古朴肃穆,高高的宫墙,眼中流露出一种渴望。
“公主,您是去过华炎的阳明皇宫的,两者相比,是谁更高一筹呢?”那名被少女换做“阿姆”的少妇如是问道,她是她的陪嫁,亦是此女的乳母。
“华炎也好,璃冰也罢,终不及我耶律氏的草原辽阔大气。哎,想到以后我都要在这高高的城墙里生活,再也不能在草原上策马扬鞭,本公主就好难过”
“公主不必难过,只要您讨得曙王的欢心,荣华富贵,万千宠爱!届时别说回草原骑马,让曙王为你打下整个神胤,他也是肯的”妇人兴冲冲地说着,眉眼间不经意所流露的,皆是风情万种!
那少妇是北狄草原上出了名的擅弄风情者,詹萨勒王特地指派她陪嫁,临行前更是叮嘱她一定要将赫赫公主扶上璃冰王后的宝座!比之这名野心勃勃的妇人,耶律珂秋显得既忧伤又无奈。诚然,如果不是为了母妃,为了自己,她是宁死也不肯进这紫麒皇宫的。
只因她心里始终念着想着一人,那就是北郡世子燕南荣!再豪奢的宫殿落到耶律珂秋心里,也不过是一堆石头堡垒罢了!
北狄与北郡距离相近,燕家发生的事情她一早便知道了。这也是她狠心决定来璃冰的原因之一!此刻,她更想知道紫麒的囚牢在哪,燕南荣在哪
燕哥哥,珂秋来璃冰了。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
耶律珂秋!对上那熟悉的面孔,韩月昙脚步突然一顿,北狄的赫赫公主终于还是入了这紫麒王宫!
当看到耶律珂秋的脸时,往事一一浮上心头,韩月昙还记得,就是这名心狠手辣的北狄公主在她面前虐杀了她的车夫,虐杀了魔殇灭境留下的保护她的人!
也是她与韩淑芬联手,害得桃杏失去容貌与声音
韩月昙就这样站在路边,定定瞧着花辇里的人。耶律珂秋还沉浸在对燕南荣的担心之中,所以即便两人几乎擦肩而过,她也没有发现韩月昙的存在。
反而是她的阿姆多瞄了韩月昙几眼,一名面上缠纱,目光诡异的女子盯着他们看,又不行礼,耶律珂秋的阿姆只觉此人过分无礼,原想呵斥一番,可一想到她们今日刚进宫,此女所穿又是王宫里高级女官的服饰,便不得不打了退堂鼓。
少妇不知韩月昙是何来头,只得心下恨恨,暗自记住了韩月昙的一双眼睛,想着来日再找此人算帐!
花辇经过已经很久了,韩月昙沉默地停驻了片刻,终于还是继续往麟辉殿走去,让她放下对耶律珂秋,韩淑芬的仇恨,断然不可能。然韩月昙嘴角冷冷一勾,心道:“她们恨我入骨,只怕没等我出手,便要自己送上来!”
昙华宫中,韩淑芬与粟儿在厅中默然等待,一会儿,门外的太监引进一个人来!韩淑芬一见此人便飞快地站起来,朝门外跑去:“阿娘!”
这一许久没听到的呼唤使得刘玉容盈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扑腾扑腾地坠到地上!她紧紧抱着失散数月的骨肉,声音沙哑道:“淑芬,为娘找得你好苦”
韩淑芬在生母刘玉容的怀里哭了一会儿,好似要把近日所受的所有委屈,痛苦一股脑儿全倒向这名她最信任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韩淑芬才止住了哭声,她抬起头正欲好好说话,却发现一直保养得甚好的刘玉容,以前漆黑油亮的双鬓此时竟已冒出许多银丝来!
见此韩淑芬眼眶又红了:“阿娘,辛苦您了,让您从大老远的碧海山庄赶来璃冰”
刘玉容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慰道:“傻孩子,要不是你写信给阿娘,我还不知道你好好地生活在璃冰的皇宫里,终日提心吊胆,为你担忧。曙王他对你好吗?”
见刘玉容没有怪自己私自来璃冰,韩淑芬舒了一口气,缓缓道:“陛下对我很好。”
“是啊夫人,小姐在宫里可谓是宠冠后宫,无人能及呢。”粟儿在一旁附和着陪笑,如今刘玉容来了,她便要伺候两位主子了。
刘玉容瞥了一眼那酷似韩月昙,赵灵溪的卓绝面容,没好气道:“我们母女二人说话,哪有你这名贱婢说话的地方?滚一边去!”
刘玉容目光狠戾,粟儿见此一惊连忙退了出去,把宫殿留给她们。
这下就再没有人能打扰她们母女二人的谈话了。
韩淑芬扶着刘玉容坐下,轻声抚慰道:“阿娘,您别生粟儿那蠢丫头的气。来喝口茶水,润润嗓子。”
刘玉容气不打一处来,一口饮尽韩淑芬给她倒好的茶:“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叫驼换皮给这贱婢整成韩月昙的模样,还让她进宫分宠,芬儿,你是糊涂了吗?”
“原来阿娘是为了这事生气啊”韩淑芬笑着坐下来,握住她的手道:“阿娘放心,她呀分不了我的宠!这丫头天生的贱命,就是我抬举她,陛下对她也是爱搭不理的。”
“真的?”刘玉容有些不相信,天底下还有男人不喜欢赵灵溪那种冷丢丢,装清高的狐狸精?
“自然是真的。”韩淑芬握住她的手,信誓旦旦道:“阿娘,我与陛下是两情相悦,相见恨晚!粟儿她在陛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