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少零,但士气高昂,军心可用,以一敌百,置之死地,辅以奇谋,羌兵纵有数十万兵,又奈我何!”耿恭沉声道。
范羌、石修齐声应道:“任羌兵千军万马,我们紧随哥哥,有进无退,奋勇杀敌!”声音凌厉,直插苍穹,三双结满厚茧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
玉容瞧着,竟也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即化为男儿身,持一柄利剑,纵横沙场。
这时,一彪军风驰电掣,急急奔来,当先一人,脸瘦颧高,双眼青赤,持一杆枪,马未停,纵身一跃,跳到耿恭面前,哈哈笑道:“耿恭,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这人便是李澄。
耿恭急忙向前,握住李澄的手,也扬声笑道:“李大哥,你比以前更壮实了,陇西的风沙,也奈何不了你铁打的身板呀。”
两人抱在一起,李澄道:“听你在西域,败匈奴,降车师,平乌孙,守疏勒,能征善战,顽强不屈,不愧是功臣之后,做哥哥的真是十分高兴,只恨身在陇西,不能相助,还请你能谅解我。”
耿恭道:“李大哥,陇西重镇,亦需坚守。今日若非你仗义相助,哪里会有陇西兵来?”话间,尘土扬起,陇西兵驰聘而至,一个个昂首挺胸,目露杀气,极其精悍。耿恭大喜:“李大哥,陇西兵斗志激昂,正是我大汉勇士呢,有他们在,何愁不能击败迷吾!”
李澄恨道:“那张盱,虽有智勇,然贪财忘义,目无君上,待下寡恩,嗜酒如命,残暴无比,士卒早有不平之心!昨日你们走后,他又令人将我绑起,扔入狱中,待到秋后,再来杀我。然而士卒皆知他拒不救驾,都十分气愤,狱卒将我放还。我潜入旧部,秘密召兵。”到此处,李澄有些歉意,道:“实在抱歉,仓猝之间,不能多召士卒,仅来了一千七百三十一人。”顿了顿,他又激昂起来:“兵虽不足二千,但都是披肝沥胆的忠义之士,打起仗来,有如虎狼,不避刀枪,都能以一敌百哩。”
这一千余陇西兵大声吼道:“只知向前,不知退后;只知向前,不知退后!”声震荒野,惊起飞鸟。淡淡的朝霞如血一般,浅浅地涂沫在他们身上,仿佛金人一般。他们一个个摩拳擦掌,只待厮杀!
耿恭将李澄、范羌、石修召至一旁,议道:“羌兵多,不下五万,不可强攻,只宜智取!”李澄等茹头称是,耿恭又道:“羌种无数,散而不合,其中以先零羌最强。不过,据我所知,先零羌最强,其兵也不过数万,今漫漫地,倾巢而出,后方必然空虚,如此之势,莫不如用围魏救赵之计!”
石修道:“此计甚妙,我军直插西羌之地,迷吾必引兵来援。不过,迷吾向来狡黠,不可轻视,恐怕还要辅以他计。”
耿恭折了一根枯枝,在地上比比画画了一番,道:“陇西往东,有一处地形,甚是奇特。四围高山,中间乃平地,平地上草木茂盛,有许多陈年落叶,仅有两道狭窄的出口,一条短,一条长,若将羌兵诱至簇,我们必能稳操胜券!”
李澄抚掌道:“这个地方我知道,叫葫芦谷,因形似葫芦而得名,那里四处皆为丛山峻岭,我们在那一带练过兵,曾在谷中休息。”
耿恭喜道:“那最好不过了!”遂持着枯枝,边讲边划,布置了一番。过了好一会,耿恭将枯枝一掷,道:“如此这般,当稳操胜券!”众皆叹服。
李澄道:“以前我随耿秉将军征战匈奴,觉得耿秉将军步步为营,用兵沉稳。而耿恭却反其道而行之,不循常理,胆大心细,出人意料,用兵之奇,匪夷所思!”
当下,兵分三路,一路由耿恭、石修带着,直插西羌腹地;一路由范羌带着,往山奔去;最后一路由李澄带着,径去葫芦谷。玉容立在一侧,看着耿恭比比画画,侃侃而谈,过了一会,又见耿恭调兵遣将,井井有条,不禁十分钦幕,心道:“无论他去哪里,今后我总跟着他,绝不分离了。”
布置妥当,耿恭、石修、范羌、李澄等人手一拱,道一声再会,各领了人马,飞驰而去。玉容随在耿恭身后,耿恭欲要拒绝,石修劝道:“哥哥,还是让公主去吧,有我们保护,应当无事。不然,她又不知要流多少眼泪哩。”
耿恭摇摇头:“公主,此行凶险,你何必执意相随呢?万一不测,我怎么向皇上交待?”
玉容眼泪刷地流下:“耿大哥,你要我去哪儿呢?我、我只想随着你……”到这里,满脸通红。
耿恭默然不语,一加鞭,马飞驰而去,五百铁骑,紧随其后,石修护着玉容,一同朝西羌腹地奔去,卷起一片黄沙,沉浮在半空,隐有金戈铁马之声。
奔袭一,夜已降临,连绵起伏的群山融入暮色,更显狰狞诡秘,不时传来几声鸟啼,划破长空,十分悲怆。西羌的碉楼直插云霄,映入眼帘,如一个个巨人俯瞰大地。耿恭遥遥望着,叹道:“碉楼高耸,可攻可守,迷吾坐此险地,怎么会不强大呢?以后平复羌地,不知会遇到多少困难呢!”
石修道:“哥哥,目前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坏事。羌地凶险,易守难攻。我们倘若佯攻,迷吾迟疑不决。如此,范羌便可趁势攻入,救出皇上。”
耿恭沉吟片刻:“倘若五百兵,迷吾也不会放在心上。”他又想了想:“修弟,已昏黑,不必前进了。我见群山之间,松木较多,你带人上山,砍下松木,每人做十个火把。”
石修一愣,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