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魅嘴角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嘴里却嚷道:“娘娘,我不敢啊,这可是抄斩满门的大罪。我死了不打紧,连累我老爹老娘脖子上受一刀可大大不妙。这事我不做了,我放弃。”一副坐地还价的模样。
朱满月一时急了,好言好语劝说道:“妹妹怎的事到临头却退缩了?如果说是有罪,密谋便是有罪,腹诽也是有罪,一样是有罪,还不如将这件事做好了,等我儿子掌握了实权,天下便是我们的天下了。便是事发,有我顶着,有我的儿子顶着,我就不信他还能杀了他嫡亲的儿子!”
阿魅在心里道:“你连他都敢杀,他就不敢杀了你?我又算哪根葱,他会饶了我吗?果真人人都说你拎不清。”嘴里却胆怯地道:“要我做也行,反正我不能死,我的爹娘更不能受半点牵连。”
朱满月口是心非地道:“就是我自己死也要保住了你!任打死了我也不会招认是你出的主意。”
阿魅装傻道:“娘娘说的都是真话,不会像别的主子那样说了等于白说?娘娘果真如此保我,我自然没事!只是100金几年就用完了,济不得事。到时候我再来找娘娘恐不甚方便。”
朱满月目露凶光,嘴里依旧甜言蜜语道:“100金原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本打算给你1000金哩!现在你嫌少,1000金便都拿去了吧!事情一办完你拿着1000金去扶桑国也好,去波斯国也好,过你的逍遥日子去。”
阿魅故意嘟囔道:“不是说让我回家嫁人的吗,怎的要我远走他乡?那些外国天远地远,风俗民情与我中国大不相同,我爹我娘怎么住得习惯?”
朱满月“嘻嘻”笑道:“那些外国一样也有王,还有女王,你们去那儿当王有甚么不好吗?许多人还巴不得去哩!并且你们又不是去一辈子,只是暂时避难,等我儿子做了名副其实的皇帝,你们就可以回来。”
阿魅故意道:“我才不回来哩,一回来你不得杀人灭口?还是远走他乡的好。”
朱满月心里骂道:“这个蹄子!甚么事她都懂,越发留她不得!”嘴里安慰她道:“你为我们立了大功,我们怎么会杀你呢?反而要赏你功名!你有丈夫就赏你丈夫,你有儿子就赏你儿子。便就是赏你一个公主的头衔也是行的。到那时千金公主反正已经死了,就将千金公主这么好听一个名号赏给了你吧!”
阿魅欢天喜地谢道:“阿魅谢过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心里骂道:“王八王八老王八。”提起笔,将宇文赟的姓名与生辰八字都写在人偶上了,交到了朱满月手里道:“咒语娘娘自己去念叨吧,我已经写好了在纸上。记住,天黑后每一个时辰念一回,白天每两个时辰念一回,一定得依着时辰去念,误了时辰可不行。”
朱满月接过5个布偶,先捻着绣花针扎杨丽华,一边扎一边诅咒:“你明明妒忌,偏偏要装大度,我扎你肚子,下辈子连个女儿也生不出来,更不用说男丁。”
扎完杨丽华,第二个扎的是尉迟炽繁,嘴上用词更加阴毒:“天天都缠着宇文赟那死鬼,一心要自己受用,我扎你下身,数年后被赶出宮去,与齐国的太后、皇后一起成为娼妓,最后恶疮满身,遍体流脓而亡”
第三个挑出来宇文赟,朱满月叹气道:“我原也是爱过你的,本性fēng_liú,相貌不凡,尤其是会讨女人喜欢,但当了皇帝后见一个爱一个,只喜欢年轻漂亮爱卖弄风骚的烂货。我扎你眼睛,便把假来当做真真来当做假,人心尽失,江山易主。”她诅咒得痛快,未曾想宇文家的江山易了主,他们母子便啥都不是,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玩完,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朱满月待要扎萧美娘与玉儿,阿魅好意提醒道:“现在还不到时辰,娘娘扎了是没有用的,省省力气吧。我累了,自去歇息了,娘娘好之为之。”说着,也不行礼,大剌剌走出了宫室。
朱满月倒也不计较,一心一意着想那5个人被厌胜后的苦状,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这日在荷风院绣楼上玉儿与慧娘聊着前日将陈天成送去长安城外一事。
慧娘掐着手指算今儿个陈天成走到了哪里,明日又该走到了哪里,一直要走到寿春,方算是到了周、陈国界线。秋官府内卫将在那儿交接30箱笼财货,陈天成领了后便可以安心安心地回建康了。
“整整30箱笼财货啊!”玉儿夸张地道:“我算了算,价值整整10万金,比杨勇送来的还要值钱,毕竟人家是皇子啊!人家陈叔陵还是挺有诚意的,你就真忍心拒绝他?拒绝他也行,那30箱笼财货都给小的们分了呗。”
慧娘不停摇头,嘴里却念叨那一箱珍珠值得了多少钱,那一箱金首饰值得了多少钱,那一箱锦缎又值得了多少钱。
玉儿火起,叱道:“还都还了,还念叨!怪我一时手软,没拣一样值钱的宝贝”
慧娘看了一眼玉儿道:“我一辈子,不,恐怕下辈子都不见能见到那么多的宝贝,想一想、念一念又算得了甚么?”继续念叨:“那些个字画我不懂,不知道值得了多少?”
玉儿正要给她解释当今世上有名的书画家,忽然王妈上楼来报道:“一个妇人正立在院门前。天可怜见,这么热的天气尚披着斗篷,头上顶着帽子,想是身子虚弱。”
玉儿便打发慧娘下去瞧瞧,不一会儿引了个人上来,玉儿抬头见了,唬得挺直身子,便在榻上行礼:“姊姊来了,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