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她,她在忙吗?”
足足睡了6个时辰,醒来觉得自己精力充沛,仿佛回到了刚加入隐卫时的岁月。
服侍他的隐卫摇了摇头。
他彻底失去了去询问玉儿的勇气。
长孙晟决定一个人离开桃花峪一段时间。
一路上好几名隐卫相跟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们道:“回去吧,去干该干的事,至少10天内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们。”
隐卫们走走停停,不离不弃地相跟着他,他终于生气了,一脸的冷霜:“你们都是铁血的汉子,怎的如此儿女情长?”
说完,他不禁哑然失笑!自己才儿女情长,所有的隐卫都瞧出来,因为玉儿公主,他们的头儿几乎丧失了理智,也许会从哪儿跳下去,或者撞倒在哪棵树下。
不得不承认,他是有过这样的想法,但另一个想法更加固执而且坚韧:去陪伴母亲,与母亲好好儿聊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也许母亲会给出合理而令他满意的建议。
“是的,我只是去无量山陪伴我的母亲,你们听清楚了吗?所以,都给我站在10里之外,同时取消你们自作聪明安排的监视玉儿公主的任务,我宁肯永远也不知道她的内心,我只想做回我自己!”
他用力挥着手臂,既是痛下决心,也是下达不可违抗的死命令。
隐卫们伤心而关爱地瞅着面前这个痛苦而憔悴的男人,不再敢前进一步。
“可惜饕餮这只怪猫不在,否则它完全可以代替他们陪伴头儿。”几乎每一个隐卫都在想。
他们打小就跟着长孙晟,长达10年时间与长孙晟无时无刻不再一起,他们对他的感情已经深到了极致,似乎就是一个大家庭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长孙晟最后望了一眼隐卫们,张了张嘴,似乎在说:“认真管好自己,管好该管好的人,尤其不能让那些宵小趁虚而入,对天下不利。好了,不多说了,大家都任重而道远!珍重!”
他朝他们挥了挥手,在马臀上抽了一鞭子,龙马“嘚儿答,嘚儿答,嘚答、嘚答、嘚答”地撒开了蹄子。
长孙晟信马由缰地在桃花峪外的荒野你闲逛了半日,早早地找了岩壁下的一个小凹陷歇了,第二日一大早便起来,望着东南方向,打马朝无量山而去。
这是秦岭山中一个清新的初夏的早晨,阳光明媚而不毒辣,树荫遮天蔽日,在官道上行走显得甚是凉爽。
此时是卯初,路上除了他并无一个人影,他也有意享受这一分宁静与祥和,心情与昨日相比已经好了许多。
他已经有了主意,与母亲“聊”过之后,他当找到饕餮,继续去追逐邪魔的踪迹,也许永远也无法抓到邪魔,但至少能给邪魔制造了麻烦,增添困惑。
远远地听到树林的深处传来马嘶的声音。
不止一匹马,而是一大群马,来自塞外的骏马。
他毫不犹豫地冲进了树林,方行了数十丈,却瞧见一只麂子正快速穿过树林。
长孙晟明白了,一大群人正在捕猎。
他参加过不知道多少次在终南山中的捕猎,如果没有猜错,这群捕猎的一定是某一位世家公子。
他在心中笑了笑,决定参加这次捕猎。
长孙晟用力夹了夹马肚子,宝马便如风一般奔跑起来。他算好了路线,斜刺里奔过去,正好拦在麂子的前面,可以一举将它射杀。如风般奔跑了白十丈,才勒住马头,果然见麂子从不远处奔来。
长孙晟张弓搭箭,“嗖”的一声箭响,麂子闷声倒在地上,四肢抖动,眼见得就要咽气。
他正待跑将过去,却觑见从对面树林里飞来了一支箭,正射在倒卧在地上的麂子背脊。随后,一个穿突厥军服的男子从树后闪了出来。
长孙晟一瞧,却是个身穿华服的突厥青年,瘦高个子,脸上永远挂着一丝冷笑,看样子不是王子便是世家。
那人显然瞧见了长孙晟,冷冷地瞅了长孙晟一眼,嘴里嘀咕道:“从哪里冒出一个蛮子,却搅了爷爷的兴致!好不懂味的蛮子,难道我赶出来的麂子倒射它不着?可恶,可恶!”
青年说的是突厥语,原以为一个北周的青年不可能听懂,便是听懂了他也满心不在乎,却不料长孙晟不仅精通各国语言,而且是北周世家中第一勇士,尤其擅长箭法,可一箭射下双雕。
长孙晟拱了拱手,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突厥国的庵罗王子,箭法不赖,活物或许射不着,死物想跑也跑不了!”
长孙晟并没有见过庵罗,但听玉儿几次三番说起庵罗,自然记住了庵罗的长相,此时一见到这位趾高气扬的突厥青年,便已经在心中认定他便是那位杀人不眨眼、手段狠毒、行事诡秘的突厥王子。
长孙晟没有认错人,这位大剌剌地下马将麂子扛上马背的正是突厥王子庵罗。他并没有去长安城正经办事,却在终南山与秦岭之中瞎逛了将近10日。
庵罗听长孙晟报出了自己的身份,语气甚是不恭,心中的火气更大,冷言冷语地道:“你也知晓爷爷的名头,却还在面前杵着,还不下马请安,本王子赏你一锭金子!”
长孙晟穿一身普通的皂衣,看上去便是一个低级的官差,加上几分憔悴,更加入不了庵罗的法眼。
长孙晟不想搭理庵罗,拱了拱手道:“王子自便,某有要事,在此别过。”说完,调转马头,便欲离去。
那庵罗是个蛮横惯了的太岁,当即弯弓搭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