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邕本是剑道后人无崖子弟子,此番去桃花峪又得到玄女宗尊主传授武艺,功力大进,剑法通神,不可同日而语。哪知与艾木木交手100招,却没有占到一点便宜。艾木木的刀法似乎是专为对付剑道的剑法定制的,总能抢占先机,压制苏邕剑法的威力。
苏邕尝试用其他门派的剑法,只能在数招内略占上风,很快便无招架之力。盖因这些剑法本就普通,自己使得也不熟练,所以效果更差。
虽然被艾木木压制,但苏邕身健体壮,天赋异禀,倒越战越勇,并不明显落于下风。
斗到300回合之后,苏邕故意卖个破绽。
艾木木上当,欺身抢攻。
苏邕身子一转,到了艾木木身后,手起剑落,斩向艾木木扬起的左臂。
艾木木身躯与双腿未动,贴地滑行了数尺,堪堪避过这一斩。
苏邕瞧出艾木木武艺的功底既非中土武学,亦非吐谷浑招式,心中不由得狐疑起来。
正是这一瞬间的狐疑,反倒救了苏邕一命。
艾木木滑出数尺之后,一柄刀从胁下插出,又快又猛,更诡异的是,刀尖上抖出一朵幽蓝的鬼火,直扑苏邕面门。
如果苏邕紧跟在艾木木身后追击,这一招使出来,不是被刀捅便是被火烧,饶他有神仙般本事,也会变成废人。
苏邕从容不迫,手中的剑依旧斩向艾木木的钢刀,左臂举起挡住火花。
苏邕身上的精钢盔甲乃剑道旧物,随他征战20多年,不知替他挡过多少刀剑,救过他多少回性命,偏偏这一回却不管用了。火花附在精钢护臂上,越烧越旺,不一会儿精钢护臂化作铁水,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苏邕大惊,平地起跳,跳到帐外。右手一按机括,左手精钢护臂褪下来。那一堆钢落到地上后,燃起一尺多高的火,滋滋响着,袅袅青烟冒上天空,瞬间化为乌有。
苏邕瞧着地上碗大的一个坑,不由得毛骨悚然。
艾木木追到帐外,举刀连劈。
苏邕抖擞精神,挥剑招架,斗在一起。
见识了艾木木的诡异邪术,苏邕变得小心谨慎,才斗了10多个回合,便已处于下风。
爰越、爰戎跑出帐篷,拔刀接应苏邕。
慕容伏允也跑了出来,在一旁大喊:“仆射住手,仆射住手,不要伤了彼此和气。”
他也是第一次见识艾木木的武艺,大感吃惊。父王和兄长都只告诉他艾木木足智多谋,见识超群,可待为股肱。艾木木逼爰越出兵偷袭周营,慕容伏允虽然口头支持,心中却有千般情绪。艾木木与苏邕动手过招,慕容伏允初以为只会点到为止,直到艾木木使出阴毒刀法和鬼火,才悟到艾木木要取苏邕性命。他与父亲、兄长不同,心地善良淳朴,便看不惯艾木木的阴毒。
“仆射住手,仆射住手。”他叫个不停。
艾木木充耳不闻,一刀快似一刀,逼得苏邕连连后退。
全营的兵将都被这史无前例的决斗吸引过来。
绝大部分兵将都站在苏邕这边,苏邕攻一剑,兵将们便如雷般喝彩;艾木木还一刀,兵将们便报以一阵嘘声。
如此一来,苏邕抖擞精神,又占了上风。
艾木木见苏邕一方人多势众,便不再使用鲜卑族的刀法,将一身绝学全部施展开来。
这一套刀法出刀的路径与寻常刀法完全不同,或者从胁下刺出,或者攻敌下阴,或者左右手换刀劈砍,或者在翻腾中连击……时不时还从刀尖上抖出一朵火花。
围观者目瞪口呆,苏邕则手忙脚乱,几次差点被鬼火沾到……
危急时刻,却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叱道:“好不要脸的魔邪,装神弄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随着叱声,一柄长剑当空劈下,迅猛异常,卷起一股冷风。
围观者顿觉脸颊发麻,一片冰凉。
艾木木只得举刀架住这一剑。
苏邕趁机跳到圈外,定睛一看,来的不是别人,乃梦萦魂牵的玄女宗首徒椒敏。
椒敏穿一身白衣,柳眉倒竖,一脸杀气,瞬间刺出10剑。
艾木木连连后退,再也施展不出“混元真火”。
苏邕并一干人等都没有听说过混沌教之名,更没有见过“混沌真火”,只道艾木木乃鬼魅乔装,化作人形,对慕容伏允道:“小王子,此乃鬼魅,可汗却聘他为相,岂不是要祸害吐谷浑吗?”
慕容伏允道:“我也不知道这是宰相还是鬼魅。平日里也不见他露出真容,哪知会妖术,不是人类。这位道长来得正好,擒住他逼出原形,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众军皆揎拳捋袖道:“杀鬼人人有份,我们一起协助道长,可不能让他变形跑了!”
艾木木帐下的兵将辩解道:“我等跟随宰相多年,为吐谷浑立下汗马功劳,却不知他不是人。虽不是人,为国操劳,并无过错,那也是……也是罪不当诛的……”心虚气短,没有了往日的八面威风。
椒敏大声喝道:“此贼挑起战争,惨害忠良,杀人无数,还有功?让我揭开他的画皮,让你们瞧瞧到底是何面目。”
说罢,连下杀招,左手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兜头朝他撒出。“揭!”右手长剑陡然长了数寸,却不劈他,只轻轻一挑……这一剑使得恰到好处,将艾木木脸上的一层皮挑了下来。画皮下是一张苍白英俊的脸……
艾木木狗急跳墙,张口喷出一道火焰,腥臭难闻。
众人闻到这股臭气,无不头晕目眩,